而且,落影他们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兵在外,他心中总是惦记的,倒不如亲自带兵出征,先将眼前的麻烦解决了再说。
国家安定,她也能安稳度日。
再者——
“倘若我留在京城,哪怕落影他们离开,身边暗卫也照样滴水不漏。”
他离开,才会把多数暗卫留下,保护阿妹和娘子。
“没有可乘之机,老司空是绝对不会出手的。而老司空不再度出手,陛下想要彻底铲除他这老顽固,将会变得十分困难。”
所有的百年氏族都只能靠战争去消耗,寻常日子的政治手段,对将它们连根拔除而言,作用并不快,由头也不够充足。
张珉压着他肩膀:“不管如何,都
要保护好她。”
谢昭明:“哪怕她醒来,就嚷嚷要杀了你?”
张珉:“哪怕她醒来,想要杀我。”
他不可避免,又想起那个兵荒马乱的夜晚。
那夜月色明湛,碎雪遍地如漠北一带的盐湖。
甜甜站于假山之巅,手持染血利刃,双目四下搜寻,对上翻墙回府的他的双眸。
在她脚下,手持环刀的匪徒站了一圈。
其中一人提刀对准他:“杀了他!”
*
“杀了他!”
匪徒激动地往张珉扑去。
兵刃森寒白光一闪,令人目眩。
叶瑾钿宛若一尾被潮水冲刷到岸上的鱼,陡然惊坐起,浑身湿漉漉地粗喘气。
梦中白光余威尚在,她视野朦胧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耳蜗里亦满是“杀了他”的仇恨声音。
“滴答——”
冷汗自鬓角滑落掌背。
叶瑾钿闭上眼,缓了一阵,才算耳清目明。
再睁眼,入目一片陌生。
唯有屏风后露出的一双眼睛,颇为眼熟。
“谢二娘子?”她扫过四周垂幔,以及不远处堆放的弓弩等物,“这是……你的屋子?”
谢灵点头,又摇头。
叶瑾钿猜测:“那是你的工室?”
谢灵连连点头。
“你可知,我家夫君在何处?”叶瑾钿问。
她其实并不指望对方会开口回答。
是以,她撑手往后倚靠在床头,打算静等她转身回去写纸条,远远丢给她。
不曾想,一道带着几分糯软天真的声音,低低说:“张家阿兄奉命随军出征,已有几日。他们是急行军,如今怕是已到沙城。”
叶瑾钿略有讶异。
不过,她很快就收拾好神色,将所有事情串通起来,细细思索。
梦中刺眼白光久久不散,她闭上眼舒缓:“可以劳烦你替我找杯温水,再寻些吃的吗?”
谢灵小声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