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狠狠地咬了他耳朵一口,收回手,抱着膝盖蹬他一脚,“你就是想对我耍。流氓,还要满口文绉绉地掩饰。”
江修暮没管耳朵的事,快速地端量她两眼,刚要开口辩解,司黎直接伸出一根手指,堵住他的嘴。
“你先别着急狡辩。”
司黎的小脸上笑意盎然,黑亮的大眼睛闪着狡黠微光,“你先投其所好,把我喜欢的事和你进行关联,想让我对你产生好感。”
“又想忽悠我把对表演坚持不懈的钻研劲儿和好奇心,用到和你的那事儿上。不想我这么快就腻了你。”
“你一边欺负我读书少,一边又揣测我会喜欢有文化的读书人。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准备,电视一关,直接把我往卧室带?”
司黎“看透一切”的眼神里,笑意愈深,换了京片子口音调侃道:“江老师,合着您这儿是拿文化理论当‘那(nei)药’,给我下呢?”
“你自己说你是不是流氓?”
客厅里静了片刻,被戳穿的“流氓本氓”,垂眸看向唇前的纤细手指,忽然张嘴咬了一口。没用
力,但舌尖吮了下她指腹。
被她看穿,江修暮也无所谓了,侧着身子靠在沙发背,笑着看她,忍不住伸手揉揉她头顶,“阿黎真聪明啊。”
“少来。”司黎也笑,抱着膝盖,学他,身子侧着,头搭在沙发背,两人面对面注视彼此。
“可惜我是表里如一的真流氓。我不吃你这套。”
“三次机会。”
三根“诱人”的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司黎坦坦荡荡地跟他把这事说开,“三次之后,要是我们俩还是这样不上不下,说不上有劲还是没劲的,我就去找别人试试看。当然,你也可以找。”
“我们分头行动,默契点,都别往家里带。”
她语言能力极好,咬字清清楚楚,竹筒倒豆子似的干脆。
但她每倒一颗豆子,江修暮的眸光便沉下几分,到最后笑意淡得几乎看不见了。
司黎交代完,一派轻松闲适地继续吃刚还没吃完的荔枝味棒棒糖。她这时候还不到二十岁,抗糖什么的根本不在计划里。
出乎意料的,男人做了一个幼稚的举动。
他把她刚塞进嘴里的棒棒糖抢了过来,面无表情地含进了自己口中。
江修暮伸手用力揽住她肩膀,“旱地拔葱”似得硬生生地将人搂到怀里,直至完全贴合。
男人含着糖,一言不发,拿起遥控器调到影片最开始的位置。
司黎侧眼瞥见他绷紧的下颌,便知他什么意思——说了那么多,就想看是吧?看。他陪她看。这一叠光盘都看完,谁先走谁是孙子!
当然这只是司黎的脑补。
江修暮心里想的比她复杂得多。他陡然发现,他是真得有点生气了。他的确是要认真思考,该怎么“收服”这只妖精。
不知过了多久,耳侧传来匀长的呼吸声,他低头一睨,女孩靠着他肩膀睡着了。
时间倒也不早了。
江修暮关上还在唧唧歪歪的电视,屋里终于清静了。
他低眸盯着司黎香甜的睡颜,心想,这妖精大话倒是说得比敲锣都响,实际上就是一只“纸扎的老虎”。说得那么兴致勃勃,还要找别人,结果这种片子都能看睡着了。
他想顺着她心意哄她两句就算耍流氓了?
那现在她睡着了,他想对她做的事岂不是流氓中的混蛋?
目光从她弯曲的长睫、小巧的水滴鼻扫过,再到红艳的嘴唇、没顾忌敞开的睡衣衣领,江修暮最后低头,只吻了吻她的发丝。
他轻手轻脚地抱起她,把她送回卧室的床上,被子盖好,他就出去了。
这个时间点对他来说还不算晚,而且被她耽误这一晚上的时间,江修暮还有很多事情没做。他不喜欢拖延。未来从事的行业更不允许拖延症的存在。
这次为她破例,下次一定不行了。他那时叹气地想。
然而第二天,他一个人出去买菜时,还是忍不住站到了某一排货架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