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修暮深吸一口气,又吐出,尽量心平气和地跟她好好说,“好,那就说和我有关的。阿黎,你为什么替我交学费?”
司黎打量他两眼,表情明摆着:不然呢?看他去要饭?
江修暮摊牌:“我有钱,够交学费的。”
司黎收回视线:“哦,那你记得把钱还我。”
江修暮想,既然说开了,不如把一次性想问的都问了。他实在是不想跟她打哑谜地过下去了。
他继续道:“那又为什么把房子卖了,一定要带我来?”
如果不是记起她出国前问过他两次,东西收拾干净了没,他未必能想到这点。那毕竟是她妈妈留给她的。不只是财产,都算是遗产了。
“因为我缺个男人。”司黎面不改色地回答,“我早都跟你说过。你自己说愿意的。你要是不——”
“不是那回事。”江修暮第一次打断她的话,终于忍受不了她这顾而言他的态度,“司黎,我们不能坦诚谈谈吗?”
她对他,就像上次对李卉一样。“听人说一句谢谢,对你来说有那么难吗?”
可能是“坦诚”两个字她今天实在听得烦了,也可能是生理期作祟,她身体不舒服又没吃饭,情绪积攒到了爆发的点。
总之,二十岁的司黎还没以后那么能沉住气,闭了闭眼,她实在不耐烦地朝他吼道:“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她回身一把捏住他下巴,“江修暮,你以为你是谁?”
“你们的谢谢就算说一百次,对我又有什么意义?”
“我花钱,你陪我,这叫交易!交易需要哪门子的谢谢?!”
在男人惊痛的眼神中,司黎一口气说完,缓缓松开他,慢慢退后两步,站到了卧室门边上,平复好气息,才挺直腰背一字一字说:
“这钱,你要是拿着烫手就在床上好好卖力气。”
“你要是不愿意,就走。别再用这事烦我。”
她毫不留情地关门。
一张门板,门里门外,两人仿佛同时被抽走了全身力气。
一个滑坐到地板上抱紧双臂。一个黯然地合上了双眼。
及至晚间,屋内都静悄悄的。
最开始还有两声鹦鹉叫,后来,可能鹦鹉也睡着了。
司黎躺在床上,却一直都没合眼。
冷和痛经,两件事碰到一起,真是无解。
她暖不了自己,肚子就会更疼,又不能用凉手去揉。
疼得她开始用哈气暖手,差不多热一点,才敢去揉一揉小腹。
就在她埋在被窝里正吹气时,门锁动了一下,有人走了进来。
司黎立刻闭眼假寐。
她没上锁,也知道他一直都没走。
但她今晚就是不想理他。
刚想了半天,司黎还是觉得这狗男人今天简直是无理取闹。
有人给花钱还不乐意?要是有人给她白送几十万,她一定恭恭敬敬给那位大慈善家鞠一躬。谁会像他这么不知好歹。
狗咬吕洞宾。哼。
身边的床垫一陷,她知道他坐下来了。但没再进一步动弹。
哪怕是背对着,也能感受到那两道视线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身上。
司黎忍了他半天,真受不了这如芒在背的滋味,掀开被子,也坐起来,气鼓鼓地和他对视。
肚子痛不痛的先不管了。女孩瞬间化成一只气焰十足的炸刺的小河豚。
不就是吵架嘛。他要是没吵够,她可以陪他吵一晚上。
但男生坐在床边专注地看她,迟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