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你想向我求什么?”
“娘,”男子皱眉挤眼,“儿子一身才学,就等着今岁进京科考,正是急需用钱的时候,可大哥二哥争家产,根本没考虑分给我一点啊!”
女人有些年长,眉间皱纹很深:“娘有几分积蓄,你暂且全拿去了……”
男子:“你那点儿怎么够!”
女人:“怎么不够?上京一趟足够了,你路上省着点……”
“怎么可能!省不了!”男子撒泼,“娘,我说你怎么就不去争呢?就算是为了我,啊?你总是这样!我处处被大哥二哥压一头,你怎么一点忙都帮不上?你不讨父亲喜欢,也从不替我出头说话,如今连我该得的那一份儿都不给我挣来,哪儿有你这么当娘的?”
“你……”女人被气得结结巴巴,指着儿子,“你说得什么混账话!要我说,你要才学才学没有,要品行品行堪忧,说得好像今年科考就必定高中一样,我呸!左右也中不了,今年你就别去了,省钱!”
“你懂什么!你一介妇人,哪儿懂我的才学!”男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滚了一圈泥,“可怜我怀才不遇、生不逢时,我就只是想拿到我该拿的那份家产,却被大哥二哥那种酒囊饭袋羞辱!等我做了大官,看他们怎么跪下来舔我……”
女人嘴里骂着“不成体统”,气得双手并用要把人拎起来。
两人拉拉扯扯,一个哭喊一个大骂,好不混乱。
“真是可怜。”
临风微微仰头。
她平静地注视着微薄的月色,像是被那男子声泪俱下之语感动,真心实意地为他的遭遇感到悲戚和伤怀。
“神爱世人。”她扶着雪色的广袖,单手掌心翻转向上,沐浴着纯粹的月光,“神女临风,受命接济苍生,愿以己之力,赐众生福泽。”
语罢,她凭空一拂——
一道金光顿时在夜幕中绽开,竟然照亮了整整大半个县城!
金光转瞬而逝,如昙花一现。
但空荡荡的墙根底下,竟然无中生有一样,出现了一座如小山一般、足足可以铺满整个院落的黄金!
方才还涕泪交加的男人如同被卸掉了下巴,张着一张大嘴,唾液从嘴角流出:
“钱……钱,金子,全是金子!”
他的母亲——那个女人,却被吓得一脸苍白,急忙拉住儿子:
“等等,这不对,哪儿来的金子?”
“神仙!”男子一把捂住他娘的嘴,“嘘!这是神仙给我一个人的,都是我的!别叫人听到了,快和我一起搬走!”
但是很显然,为时已晚。
“——金、金子!”
男人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呼喊,捞金子的动作一僵。
他艰难地转头,看到方才还在院内争吵不休的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站在夜色中,两眼放光地盯着“他一个人的”金子。
“这是我的,是我的——”
他忙站起来,大张双臂,试图遮掩。
然而没有人听他说话。
众人一拥而上,朝他、或说朝金山的方向冲过去:“金子、金子!”
前来争抢金子的,甚至不止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