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弋写好一份简纲,楼清知看得仔细,他默默扣指甲。
二爷很严格,会打人手板心,会在他打瞌睡的时候敲他的脑袋,心不在焉不认真听讲不听话就扇烂他的屁股,他严苛,但从不吝啬夸奖,总会找到陈元弋自己都没看出的优点夸夸他,把面包驯养得越发出挑。
客人瞅瞅陈元弋,奉承道:“您二位都是人中龙凤,这位小哥不愧是二爷身边的人,气度不凡呐。”
楼清知翘翘脚,把章程递给他,“你的方案我记得了,去找王厂对接。”
客人没想到楼二爷如此爽快,连连拘礼,好话说了一箩筐,楼清知摆摆手,“去忙吧。”
“哎,好嘞。”
楼清知看看时间表,今天要见的人已经全部见完,他陀螺似的转了五个小时,陈元弋手边的墨水盒都见了底。
陈元弋默写完今日单词,战战兢兢地递给楼清知。
楼清知看他那副心虚的劲儿就知道没好事,果不其然,book写成了dook……
这二愣子……
楼清知压着他让他反复读和默,这么简单的东西都记错,简直该打!
“读,book。”
“补可……”
“book。”
“布谷。”
“book!”
“不可……”
陈元弋捂着耳朵哀嚎,学不下去了!
被罚抄了一遍又一遍,叛逆的人生出反骨,“这鸟语太难了,二爷,我不学了成不成,我学不会了……!”
“你再说一遍?”
“我、我真学不会……”
楼清知抄起戒尺,陈元弋抱着本子跑开,“再打要烂了,万万book啊……”
楼清知气极反笑,改抽他屁股,“过来。”
陈大面包躲在一边,都要被打扁了,摇摇头,“不来。”
楼清知脸一板,“过来。”
陈元弋哀嚎:“你不要打人好不好嘛?”
楼清知耐心耗尽:“少跟我撒娇,快点过来,再敢说不学了,我揍死你。”
陈元弋哭丧着脸,捂着脑袋靠近,“二爷好凶。”
楼清知眉尾一挑把人扯过来盘皮实,“嫌我?”
陈元弋瞧瞧二爷的美貌,哭丧的脸骤然乐出花,“不嫌。”
因为面包耽误了时间,两人抵达合望山时已是傍晚。
楼清知站在雪地里,指了一圈,“你觉得这里……”
话没说完,陈元弋已经脱手无,小狗撒着欢,蹿到雪里去了。
“二爷!这边,那边,都是种地的好地方哇!这儿种黄瓜,那儿种小白菜,等到八月份,还能在后边种冬瓜呢……”
楼清知双手抄兜,静静地踏着雪,没讥讽陈元弋是个穷酸鬼,这是他送陈元弋的生日礼物,也是独属二人的世外桃源,陈元弋喜欢得上蹿下跳,楼清知心里又痒又酸。
原来,收到真正喜欢的礼物时,人会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