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的第一天,楼铭瑄急吼吼地回家,把在院子里看书的楼清知拽起来,“快,捯饬捯饬,应酬去。”
“不去。”
“哎呀去嘛,不要你喝酒,不用你讲话,陪我去一趟。”
楼清知百般无奈,被换上西装革履,久不穿西装,浑身绷得很,他的腿还在痛,绑上压力带才有力气走。
楼铭瑄整整他的衣领,上下打量一番,“嗯,好看。”
他捏捏楼清知的脸颊肉,“再胖些就刚刚好了。”
楼清知撇开他,闷头往前走,他才不要变胖,现在这样刚刚好,长得圆滚滚变成胖墩,总会让他想起以前讨厌的人。
刚踏出院门,看守的人起立,神情紧张:“二爷要出门吗?”
楼臻很久之前就吩咐下来,楼清知出门前必须先汇报,经他同意才能踏出府门。
楼清知的耐心瞬间耗尽,转身就回了院子,楼铭瑄戳戳守卫的额头,这笨蛋分明见他带着楼清知,居然还敢拦:“迂腐!”
他没为难这些听吩咐做事的人,重新追上楼清知,眼看他把围巾丢进湖里,“哎哟,贵嘞。”
楼清知踹开房门,背影气呼呼,楼铭瑄暗骂一句狗脾气,“又生气了?”
“没有。”
楼清知坐在书桌前生闷气,自嘲一笑,陈元弋走得好,带着钱远走高飞,再也不用回这吃人的地方,以他的聪明才智应当能做一番事业,何必跟在他身边受尽苦楚,还要因为“搞男人”而遭人白眼。
走得好啊。
陈元弋一向很会做选择题。
被诬陷偷人,绑到楼清知面前时被打得鼻青脸肿,换了旁人早就吓得半死,他倒好,装得可怜巴巴求收留,这才有机会混得人模人样。
如今见状不妙,签了契约卷钱就跑,怎么看都是上上策。
楼清知不知是该笑自己教得好,还是该哭他被人甩了。
楼铭瑄搂住他的肩膀,“好啦,正路走不了,还有旁门左道嘛。”
“我很想跟你出去?”
“啧,别说气话嘛,走,出去透透气。”
楼铭瑄半拖半抱,生拉硬拽,两人从后门跑到西宅院边缘,楼铭瑄往地上一蹲,“踩我肩上。”
楼清知满脸不情愿:“你这什么癖好……”
楼铭瑄:“啧,多话。”
楼清知颤颤巍巍地扶住瓦片,回首能将西宅院尽收眼底,他骑在墙头,弯腰去拉楼铭瑄。
谁料这家伙助跑两步,轻松一跳,双臂一撑,轻轻松跳到外边去了。
楼清知按着他的肩膀站稳,“你还会这招?”
楼铭瑄耸耸肩,“从小爬到大,我对这墙比对你还熟。”
干爽的风拂面,楼清知坐上车,街道一切如旧,小摊小贩们做着生意,卖报的小孩卷着报纸叫卖,街边张灯结彩,庆祝新年的家伙什在风中晃荡。
鲜美的小笼包飘香四溢,他想起陈元弋吃包子时脸上满足的笑,想起他亮晶晶的眼,想起他说:“二爷是全天下最帅最好的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