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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1页)

“应当是向盗墓人订购的,”利维随意地说道:“只要有年轻的女孩死了,盗墓人就设法弄下她们的一缕头发,然后只要收买恶魔,就能将对应的灵魂召唤上来,”他若有所思地说:“而将幽灵固体化……我似乎也听说过……”

第138章挑衅(下)

“最初的法术是驱动死者的躯体,”利维说:“但这种将幽灵固体化的法术也不是没有,事实上,如果幽灵没有去往地狱,而是因为本身强大的怨恨或是不甘留在了它记忆最为深刻的地方,那么随着时间的流逝,它的存在就能影响到现实中的物体——如果俱乐部的存在再早几年,你接触到的这种幽灵就会多得多了,现在么,因为大部分古老的城堡都已经不再被作为居住使用了,所以发生的事故也要少很多。”

弗雷德里克回想起他在读大学的时候,在图书馆看到的一些杂文轶事,其中不乏某些地方出现了幽灵,它们能够推动门扉,拉开抽屉,也能将树枝摇晃得噼啪作响来恐吓打搅了它们的人类,想来这就是那些已经积蓄起力量,不同于那些缥缈亡魂的幽灵了。

“这些女孩……”

“如果要破坏降灵会,这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但你这次破坏了,难道他们就不会再次组织吗?他们也不会承认自己侵害了无辜的人,确实没有,那只是一些无法追踪与确定的灵魂,何况也没用,”利维说:“你看到的灵魂,已经施加过相应的法术了,就和那些被奉献的祭品,她们没有罪,但已经被玷污了,没法再上天堂了——就像是,”半恶魔停顿了一下想了想该如何比喻:“就像是一个鸡蛋,被敲碎了做成了蛋糕,你就算将蛋糕从食客的嘴边抢下来,也没法让她们重新变成鸡蛋了,她们注定了要堕落,在末日审判后与恶魔一起坠入深渊。”

弗雷德里克又是悲哀,又是愤怒地捏紧了拳头。

“好啦好啦,”利维随意地安慰道:“这都是法国大革命的错,如果不是那场将国王,王后,王子与公主,还有贵族都砍了头的大革命,让人类终于开始追逐那些莫名所以的自由、平等、民主,你现在也不会那么纠葛了,也不会这样痛苦,这就是具有智慧的坏处了。”

弗雷德里克有点迷惑地抬头,完全不明白事情怎么转移到了法国大革命时期,但他也很快就领悟半恶魔话中的真意——就他所知,利维。伦蒂尼恩这个半恶魔曾经是北岩勋爵的战友,和他一起参加过滑铁卢之战,但就勋爵所说,利维诞生的时间应该还比这更早,早上一两百年也不奇怪,也就是说,他可能是亲眼目睹甚至亲身参与过那场大革命的(法国大革命爆发在1789年)。

那么,在1789年之前的法国,乃至整个欧罗巴,大不列颠,平民对于贵族来说是什么呢?要说他们如同罗马奴隶主对待奴隶那样对待平民也不太对,但要说如某些后世的人所美化的,平民们单单只是受到了税收与战争的伤害那就更是不对了——弗雷德里克在家里的时候,曾经听墨尔本子爵那一代的宾客们一边哈哈大笑着一边谈起年轻时的轻浮行为——你以为他们只是逃学,偷平民的东西,引诱不谙世事的少女?大错特错。

就弗雷德里克听到的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当时的贵族少年们极其热衷于一种介于折磨与情*色的行为,简单地说,就是他们会在夜晚潜入到某个平民的屋子里,然后将他们的女儿捆绑出来,吊在一个人人可以看到的地方,倒吊,因为那时候的人们还没有穿着内裤的意识,哪怕被倒吊起来的是个贵妇,依然会暴露出最为隐私的部分,然后他们就轮番用鞭子抽打那个地方……

第二件事情,要比第一件事情更严重,当时在法兰西,还有一些国家,法律明确规定了平民不能背对着贵族说话做事,所以只要贵族一问话,平民们无论做什么都要立即毕恭毕敬地转向贵族老爷,所以,就有那么几个无所事事的贵族,夹着刺剑,迅速地围着一个平民,假意要和他说话,若是那个平民面对贵族甲,他身后的贵族乙就会用刺剑刺他,逼迫他转身和自己说话,但他一转身,贵族甲也会用刺剑刺他——在那个平民几乎不可能得到医疗的年代,被戳了几个血窟窿的倒霉鬼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也就是在法国大革命后,贵族老爷才突然醒悟,原来他们的脑袋也是会掉的,平民就算没有武器,也有镰刀和锤子——现有的社会运行规律才总算开始朝着好的那方面发展,至少平民们可以不用担心某天上街会被贵族们玩笑般地刺成筛子。

利维说弗雷德里克没有生活在那几年,对他而言确实是桩好事,不然他不确定弗雷德里克和大卫这样的人是不是能够承受得住这份良心的谴责,那时候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人——他们会被视作阶级的叛徒和疯子,不,现在或许还是如此,像是弗洛。哈斯廷斯这样的恶童才是受整个上层社会赞许与接纳的对象。

“我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弗雷德里克说。

利维点点头,弗洛。哈斯廷斯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被女王的母亲娇惯着长大,他的父亲又仰仗着他母亲的权势,他在入学之前恐怕不会受到什么像样的约束,说句恶劣的话,他可能比维多利亚女王陛下更像是个陛下——单就被骄纵那方面,他可能从未遭到过挫败,而他们三个人,虽然之前甚至没有见过面,但这个孩子只怕已经将他被匆匆接走的事情怪罪到他们身上了。

毕竟他单独离开,其行为很像是一个胆小鬼提前从战场上撤离,哪怕只是康罗伊公爵的过分担忧,他也会感到不满与羞耻,而他回来也不是出于自己的意愿,是因为俱乐部的成员遭到了袭击,作为降灵会的社长他不得不出面好让学校能给歌斐木俱乐部一个交代。

两重不满下,他故意在回来的当天就召开一场降灵会,也就是在给他们难堪。

弗雷德里克深深地叹了口气:“但我还是觉得奇怪,”他说:“利维,你也曾经上过公学,”他认真的地说:“那些高年级生……”那些兼具了年轻人的暴躁,冲动与成年人的多疑、狡猾与残酷的高年级生,就算是弗洛。哈斯廷斯召唤来了几个魅魔,也不至于能让那些人都乖乖听他的话吧。

“嗯,”利维说:“所以,我待会儿要去见一个人。”

第139章查理(上)

“光亮从何路分开?东风从何路分散遍地?谁为雨水分道?谁为雷电开路,使雨降在无人之地、无人居住的旷野?使荒废凄凉之地得以丰足,青草得以发生?雨有父吗?露水珠是谁生的呢?冰出于谁的胎?天上的霜是谁生的呢?诸水坚硬(或作“隐藏”)如石头,深渊之面凝结成冰。”

查理跪在地上,手捧着一本小小的黑皮圣经,喃喃地念完约伯记中他最为熟悉的一段,又重新复诵了一次,这是他最近才养成的习惯,借助这种方法让自己平静,一阵微风轻轻地掠过他的嘴唇,带去一丝寒意,少年下意识地举起手擦了擦自己的脸,才突然想到,自己在开始祈祷之前,已经将所有的门窗全都关紧。

威斯敏斯特公学因为学生数量不如其他公学,高年级生可以每人一个房间,虽然很小,但五脏俱全,床,书桌,衣柜和脸盘架等必须的生活家具,还有作为一个教会学校必须有的圣像和跪凳——一般来说,这些男孩们的房间们也不总是紧闭着,但因为之前的事情,让查理不得不提高警惕——这里群居着一群心胸狭隘又性情暴戾的少年人,比起人们以为的温顺羊群他们更像是一群鬣狗,群体内等级分明,头领和重要力量具有难以撼动的权威,中层的惟命是从,底层的备受欺凌。

公学里高年级生将低年级生进行驯化与压制的传统就是这么来的,每个高年级生都必须这样做,不然他们就要代替低年级生承担“羊”的工作,这份工作可不好做——而若是从众去做一只鬣狗,这会让一些还有些良心与道德的人心中不安,但至少在大部分时间里,他们可以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

查理原先的位置并不在最底层,他是萨里郡吉尔福德伯爵的外甥,不过因为他的母亲和大卫。阿斯特的母亲那样,做了一个商人的妻子,只是与后者不同,前者的婚姻不是由父母安排的,这让他的家族非常生气,甚至有意与其断绝关系,但伯爵作为舅舅,还是愿意偶尔给妹妹一点支持,查理的公学名额就是这样来的。

因为吉尔福德也是一个古老的家族,第二代吉尔福德伯爵腓特烈·诺斯还曾经是国王的密友,又做过一段时间的首相,所以查理起初在公学里,还是得到了一些优待的,甚至被吸纳进了中心圈子,不过他在萨里郡长大,性格沉闷,并不怎么喜欢伦敦城内由上而下的利欲主义,更厌恶公学的高年级生隐藏在温雅表象后的狰狞面孔,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他又生性懦弱,没有那个勇气与他们分裂,之前做的那件事情已经用尽了他最后一点勇气。

“你做的那件事情,”一个声音说:“是说你有意将我们的视线引到那些家伙身上吗?”

查理猛地抬起头,动作太迅速引起了一阵眩晕,他扶着身边的柜子站起来,身上的淤青,那些被板球棍毫不留情地打出来的檩条和红肿,猛烈地疼痛起来,仿佛在警告着他,他咽了一口唾沫,摇晃着脑袋,才能勉强看清坐在他床上的不是别人,正是一早被宿舍长指出来的三位新教师与探员——暂且这么说吧,之一。

三个新教师之中利维。肯尼特无疑是最引人瞩目的那个,不是说另外两个就不年轻,不英俊,而是他浑身都萦绕着一股拂之不去的古怪气质,这种气质非常少见,在底层,中层与上层都是如此,一定要让查理描述一下的话,他像是一个覆盖着青苔的沼泽,你若是只是用眼睛看,它就像是碧绿的天鹅绒那样柔软,厚重,仿佛你只要跳下去,就能全身心地得到最大的放松,几乎令人无法控制,但你的大脑又时刻在警告你,只要你跳下去,迎接你的绝对不会是温暖和安全,只会是污浊的泥浆,冰冷的沼水,与接踵而来的死亡。

查理那时候还庆幸过,分配到他们宿舍的不是利维。肯尼特,而是大卫。阿斯特。他不是不能对肯尼特先生下手,但总觉得自己若是动了手,倒霉的可能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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