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满眼血丝,衣服又皱又脏,加上被三等舱酒馆里的烟酒气腌入味,可以说是做到了全方位完美伪装。
欧妮亚这才鼓起勇气又去了甲板上,眼见着有两个人大白天就拿着酒杯,在甲板上看似聊天,实际上眼睛不停往各个舱门出瞟,欧妮亚便随手拉住一个船员,他问到底这艘名不属实的破船酒精什么时候才能靠岸,他在船舱里都被熏的要吐了。
船员年纪也不小,十分不耐烦的吼他:“少抱怨两句!我年轻的时候,横跨大西洋可是要在海上漂半个多月呢!”
他嫌恶的将袖子从欧妮亚手里抽了出来,嘟囔道:“还好意思说别人熏你,你自己才是熏别人的那个!”
欧妮亚则好似晕船,脚步虚浮的绕过那两个监视者,去了甲板另一侧边缘假装靠着护栏吹风。
还好,那群疯子能买通船长,清空一个走廊,漠视一个乘客的死活,但终究不可能把所有乘客当做犯人对待,去挨个搜他们的房间。
乘客比船员多得多,真激起民愤,他们也吃不消。
而就在欧妮亚打算在这儿听听头等舱的情况时,就看到了瑞德女士。
她竟然又和之前一样,来到甲板上了。
原本围在她身边讨好的人,这会儿少了些,神色也很勉强,隐约听他们在劝她,因为觉着失踪案还没解决,甲板这种所有人都能来的公共场合很危险。
欧妮亚刚要走近,就被头等舱的侍者拦住了:“要乞讨就去别的地方,这不是你能打扰的客人。”
欧妮亚:……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就算她变装的再精妙,好歹也是买了票上船的乘客啊!这还离了至少十英尺远呢!
于是她大声和侍者吵起来。
这样的争吵会惊动瑞德女士,让她注意到这边。
事实也确实如同她所预料的那样,瑞德女士很快用那双美丽夺魄却又无情的眼眸看向这边。
随后,她对侍者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要和欧妮亚聊天。
欧妮亚脑中闪过一抹警惕,接连两次勘破她的伪装,实在很难说是巧合。
上一次做到这一点的,是撒麦迪男爵。
难道说,并非是瑞德女士和她的阶级差了太多,才带着一股傲慢的非人感,而是……
看到欧妮亚瞪大了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睫毛也因为恐惧而颤抖,瑞德女士艳丽的红唇勾起,问道:“这个游戏够有趣吗?”
在极度的恐惧之后,更占上风的情绪其实是委屈。
凭什么啊!之前几次都是她主动撞进恐怖事件里,还能说是她运气不好。可这种以她的身份,一辈子都不会接触那种隐秘的拍卖会,为什么要强行把这种厄运强加到她身上?
她不抱希望的问:“我能退出吗?”
瑞德女士笑道:“当然可以。”
欧妮亚却不会立刻就放心,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她警惕的问:“代价是什么?”
瑞德女士假模假样的垂眸思考了片刻,给出了答案:“成为我的收藏品。”
欧妮亚的脑中瞬间拥入了一个画面,她的长发盘起夸张的洛可可式发髻,穿着落肩又束腰的晚礼服,腰带上缀满宝石和羽毛,像是洋娃娃一样被瑞德女士冰冷的手指抚摸过脸颊。
她打了个寒噤,警惕道:“我不要。”
同时飞快后退,生怕瑞德女士这个裁判一时兴起将她这枚可怜的棋子从棋盘上拎起来,揣进口袋带走,
见状,瑞德女士露出遗憾的神情:“真的吗,上一个这么说的人,还是玛丽·安托瓦内特。”
而欧妮亚只是恶狠狠的瞪了祂一眼,转头就跑。
跑出两步之后再回头,就见瑞德女士仍旧站在原处,被人众星捧月的恭维着,举着扇子掩唇而笑。
原本正要抬手阻拦她的侍者拦了个空,疑惑的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突然被空气吓的开始说胡话的疯子。
方才的对话,只发生在一瞬间,除她之外,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