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不扰眨了眨眼,轻声道:“我现在还没想好。”
嵇琼华:“……?”
嵇琼华:“驳回。你当我许愿池里的王八呢?”
“哦……”没得逞,隋不扰撇撇嘴,“那我想要你一个承诺,如果以后我输了,被顾珺意赶出家门,你能不能收留我当助理?”
嵇琼华默了默,眼神复杂:“我真是高看你了,仗还没打就先想着投降。”
隋不扰:“这不叫投降,这叫未雨绸缪。难道嵇总就没有给自己留后路吗?”她摊手,“你都让你哥来这里相亲了,我不相信你没有存款。”
嵇琼华:“……存款也算后路?”
隋不扰理直气壮:“是啊,后路不就是为了让你还能活下去吗?”
嵇琼华一言难尽地看了隋不扰很久:“我实在不明白,既然你对自己这么不自信,为什么还要和顾珺意争呢?”
她叹了口气:“你不会真被顾珺意外表骗了吧?我好心劝你一句,别以为你真跟她抢,她还会这样平心静气地给你介绍朋友。
“而且我家这艘破船可能都撑不到年底,你还是另寻高就吧。”
隋不扰沉默,没有第一时间应答。
嵇琼华难得想多说几句:“你也别觉得我话多,顾珺意这个人,她对自己人是真好,所以如果你觉得你没胜算,那从一开始就不要想着试一试。”
和顾家不一样,嵇家养人靠的是散养,大学毕业后要么自己出去工作,要么给点钱各自创业,能赚多少钱各凭本事。
零零散散不成一个整体,没有一个圈子里一说就知道是嵇家的产业,关系也不像顾家如此「亲密」。
“我呢,搞的是金融,家里能给出的人脉资源有限,这次带哥哥来参加宴会,真不是准备卖兄弟求荣,也就抱着这艘破船大概开不久了的心思。
“我是有存款,但破产以后,就我妈那纨绔德行,别把我存款都花光我就要谢天谢地了。”
嵇琼华这番自白说得凄惨,隋不扰心里却有别的计较。
若真如她所说,嵇家散养,小辈无有建树,那可以说嵇家今天根本没有资格出现在顾家的宴会上,更别提嵇琼华能额外带来个男伴,刚才还是唯一一个在众多捧着顾珺意的人中冷笑呛声的人。
虽然最后输了,但顾珺意的态度比起看不起嵇琼华,倒更像是终于能在她面前抬起头的幸灾乐祸。
隋不扰是没接触过这个阶层的人,但她不是傻子。
隋不扰拿出手机,操作了什么东西,随后把胸针从口袋里拿出来,别回到胸口的衣料上。
做完这一切,她开口说:“本来就是顾珺意让我来帮你的,这份人情,嵇总不必记在我头上。”她的手指调整着胸针的角度,那朵假花的花叶转到对着自己脖颈的角度。
“我本来就一无所有,嵇总。”
嵇琼华放在栏杆上的右手微微收紧。
嵇琼华查过隋不扰的来历,知道她唯一的软肋是躺在医院的植物人母亲。
但她母亲已经从icu转了出来,植物人病情稳定,切毋须医院特殊设备的情况下,接回家照顾也可以。
只要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再雇个护工,严格来说,那也不能算是她的软肋。
——所以,是的,隋不扰一无所有。
这既构成了她的弱势,却也是她在顾家最锋利的武器。
嵇琼华看懂了隋不扰的暗示,她顺着说下去:“我知道了……”她刻意扬起声音,“你可真是个蠢货,非要把这事强按在顾珺意头上吗?”
隋不扰:“我不是蠢货。”
嵇琼华:“切……你确定?真让我算到顾珺意头上,可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隋不扰:“我确定。”
嵇琼华:“真搞不懂你,这么大家业在你面前你就一点都不心动?”
隋不扰小心地瞥了一眼被人群簇拥着露出的一个脑袋顶:“可是顾珺意继承了,她也能分我一部分。我要是动歪心思,就估计一分也没有了。我可不是蠢货。”
嵇琼华:“行行行,这是我联系方式,加我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