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吉利,阿姨还活着。”洛音笑了笑。
“你不懂,我妈不止一个宝。”金曼姝说:“我那哥哥,从我说想读商科就持反对意见,说什么女孩子别报费力不讨好的专业。他倒好,一毕业光速进公司。”
洛音无话,金曼姝经常跟她抱怨家里如何不重视她,资源全给了她的哥哥,她们从小学一路同班到高中,后来各自出国,洛音念商科,金曼姝学艺术。
“什么亲生的男女都一样。”金曼姝婚后被家庭套牢,没有可倾诉的对象,洛音回来终于有人能听一听她的委屈,“狗屁,要是男女都一样怎么没让我哥入赘豪门,让他在家带孩子。”
她拉住洛音的手,“阿音,你的人生,你的婚姻,一定要自己做主。要是有人逼你,你要抗争到底。”
周期坐在顶楼大厅等洛音出来,无聊之际打开手机熟练找到了金曼姝的社交媒体账号,她关注了很多年。这位酒店千金的家庭实力虽然不如洛音,人生也同样精彩。
国外读艺术,回国嫁给地产集团的独子,婚后生下一个儿子,经常陪着丈夫出席活动。晒出来的照片里,是光鲜亮丽的富太太,豪奢作为背景,顶配人生差不多是她的样子。
洛音也该是这样子。
高脚杯叮当碰了一下,金曼姝有些醉意,她们面前是安静的城市夜景,算不上宏伟,因为沙发摆的太靠外,颇有点高处不胜寒的凉意。
“你好沉默。”金曼姝带着醉意道。
“曼姝,我在听。”
金曼姝醉软的身体躺倒,枕在洛音腿上,“你没什么要和我分享的吗?都是我在说。”
洛音缓缓晃动着酒杯,“我很好,一切尽在掌握。”
“真好,阿音活出了我的另一种人生。”金曼姝由衷道。
“要不要离婚?”洛音问她。
金曼姝被洛音平淡无波的语气震惊到了,先是一愣随即荒唐笑道:“怎么可能,我哪有离婚的实力。”
聊到这里,好友重逢的喜悦淡的不能更淡了,金曼姝望着玻璃上她俩的倒影,“我结婚的时候,你要是来了就好了。”
“你又没有嫁给喜欢的人,我去参加你走进坟墓的葬礼吗?”洛音反问。
金曼姝嘴一抿,她本来想高高兴兴和洛音聊会天,她好不容易给自己争取到自由的一晚,结果是倒不完的苦水,她们穿着昂贵华美的裙子,聊的却是生活的苦闷。她再也忍不住,揪起洛音的裙子盖住脸呜咽了起来。
洛音没安慰她,从金曼姝被迫嫁给不喜欢人那一天开始,她的人生就是被裱在画框里的展览品。红酒杯见了底,洛音将手轻轻放在好友颤抖的肩头。
金曼姝哭了很久,长久的委屈得以释放,她肿着眼睛又开了一瓶,“哭出来舒服多了,阿音,咱再开一瓶。”
洛音没有拒绝,金曼姝喝了多少,她就陪了多少。
“今天你睡这吧,这间房到明天十二点之前都是我的。”
“不行。”
“为什么?”
“我不想住酒店。”
两人喝了两瓶红酒,金曼姝骂完老公,骂他哥,家里人一个没放过,借着醉意她过了嘴瘾,洛音就听着她骂,等酒醒了,她又是光鲜亮丽的千金,丈夫的好妻子,好妈妈,好儿媳。
最后金曼姝穿着洛音送她的漂亮裙子,心满意足醉醺醺进入梦乡,洛音酒量一般,踉跄着从房间出来,连穿过来的外套也忘了拿。
周期一听到开门的动静就过来了,现在是夜里两点,她们在里面共处了四个小时,她快步上前扶住醉得打晃的身体。
洛音在看清她的脸后,不耐烦地推开,周期不知道她里面穿这么少,趁着门还没关上进去找她的外套。
她进去就看见金曼姝躺在被子里,找到外套后迅速退了出去。
洛音扶着墙脚步虚浮走出好几米远。
周期追上来要给她穿外套,洛音左手被拉住,小时候出门,洛音会乖乖站着,先穿左手再穿右手。
现在不一样,洛音挣开手,赌气说:“这不在你的服务范围内。”
周期先是一愣,昂贵的羊毛大衣在她手里比秤砣还重,她压下没来得急冒出来的酸楚,把洛音堵在墙角,“的确不在服务范围内,大街上任何一个女孩在冬天穿成你这样,我都会给她送外套。”
这件价格昂贵的大衣被潦草裹在洛音身上,她挣扎着脱下来,肌肤再次暴露在空气中,她奋力推开周期,“我不需要你的博爱,大衣送你,你去找别的女孩。”
周期不会让她在外面零下的天气胡闹,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她就当洛音是醉了在撒酒疯,不管她如何拒绝挣扎,强硬地要把她外套穿上。
洛音拒绝把手放进袖子里,她讨厌周期的沉默,讨厌她们现在的关系,她明明那么讨厌周期,又非要把人招到身边,她更讨厌自己。
两人互相拉扯之间,这件某大牌裙子的细肩带在两人身体接触的摩擦下,不堪重负的绷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