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坐针毡,湿透的裤子冰冰凉凉地贴在皮肤上,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她根本不敢大幅度动作,只能僵硬地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答题,内心疯狂祈祷裤子快点干,或者地面突然裂开一条缝让她钻进去!
考试结束铃声终于响起,堪比天籁!她看着同学们纷纷起身,说笑着离开考场,自己却像被钉在了椅子上。
她手忙脚乱地摸出手机,第一时间给宿舍群发消息救命:速救!我□□湿了!谁能给我送件衬衫到二十班考场!求求了!
没回音。
打电话——都关机!估计都因为考试刚结束还没开机。
完了……
等人都走光了,她才硬着头皮,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微微弓背站起来,用英语书死死挡在身前,动作扭曲得像只被点了穴的螃蟹,一步步往外“蟹式挪动”,祈祷一路千万别遇到熟人。
刚挪到楼梯口,一道清泠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这是什么行为艺术吗?”
秋璇浑身一僵,缓缓转过头,有漏网之鱼从洗手间走出来,一张熟悉的明艳脸蛋越靠越近。
“李……”她正犹豫,不太清楚对方名字中的多音字怎么念。
“李栖宁,栖息的栖。”来人自报家门。
他们在十三班和画室里都经常打照面,但并不相识,连点头之交都不算。
非要说关联的话,她们都和江楚淮传过绯闻,大概算是“情敌”了。
在她最窘迫的时候,情敌从天而降,抱臂站在不远处,上下打量她奇怪的姿势。
秋璇几乎要仰天长啸,悠悠苍天何薄于我!
“哦,我是秋璇。”她依然挤出礼貌的微笑,回应对方的自我介绍。
“我知道啊,”李栖宁今天画了点妆,眉毛浓长,此刻飞扬挑起,眼神里充满探究和一丝……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玩味,“你还好吗?”
秋璇试图维持镇定,声音却有点发虚:“很好啊,我有什么不好的。”
说着扯出一个微笑,眼神示意对方赶紧走!
可李栖宁就跟存心做对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她先转身。
秋璇咬牙,真恨不得在两人中间炸一块地雷,总得有一个人原地消失才好!
李栖宁扯了扯嘴角。就在秋璇以为要迎来无情嘲笑时,却见对面的人动作利落地脱下了自己身上那件轻薄漂亮的冰丝防晒衫。
“喏,”李栖宁把衣服递过来,语气有点嫌弃,但动作没犹豫,“系腰上,就你那点艺术细胞还是用来精进画技吧。”
秋璇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还是你对精进行为艺术比较感兴趣?比如在裤子上‘画地图’?”李栖宁没好气地催促。
秋璇这才如梦初醒,赶紧结果衣服,飞快围在腰间,将袖子系了个松垮的结,尽量不给衣裳留下什么痕迹。
“谢谢啊,李栖宁,我洗好还给你。”
“我这个要手洗,”李栖宁并不客气地交代,话锋转得生硬:“考完试来画室吗?”
“啊?”秋璇怔忪,终于能站直了,“要去的啊。”
她还有课没上完。
李栖宁:“那到时候把衣服还给我。”
“好,一定!”
李栖宁先走了,摆摆手,高马尾在空气里几乎要扫出一阵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