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没看错的话,方才她别过脸的时候,好像偷偷笑了一下?
原先他还不确定,现在他是发现了,李尘尽此人看着温和良善,实际上却并不温和,也不良善,还很是喜欢捉弄人,看人笑话,本性坏得很,剑神从前真的会和这种人做好友吗?
不过他的这个疑问,现在因有外人在,不好问出口,注定此时得不到解答。
待他们吃完了早饭,便被等在一旁,已是十分焦急的武老爷,连拉带请地带去了武家。
昨日还不能进的武家,今日却求着他们进去,这种感觉还当真是有些爽快,难怪方才李尘尽进门时,望着他挑眉笑了一下。
他们刚走进武家的大门,武老爷便迫不及待地,带着他们去了武公子的房间。
一推开门,便见那位武公子被人五花大绑着固定在床上,嘴里还塞着一大团布料,双眼猩红,身体不停地扭动着,瞧着的确是神志不清,但却不像武老爷口中所描述的呆傻。
李尘尽道:“武老爷,令郎如今这状况,要比您说的严重不少啊。”
武员外抹着汗,看着床上的武公子,深深叹了口气,心疼地险些流出眼泪,“居士,我儿原本只是呆傻,可后来那些庸医一来,便将我儿治的越发严重。我本无颜请居士相救,但……但我儿,我儿他还年少,正值大好年华,他不能就这么废了啊……”
“居士,哪怕您是要用我的命,换我儿的健康,我也绝不会说半个‘不’字,求您救救我儿吧!居士,我知晓禅修界的明存禅师极擅医术,您是明存禅师的徒弟,也素有‘着手成春’的美名,从前我对禅修界恶言相向,是我有眼无珠,求您发发慈悲,救救我儿吧,救救我儿吧……”
李尘尽点了点头,往床边走近了几步。
那床上的人看见了人,扭动的更加厉害,虽然现下口不能用,却从喉咙里挤出了几声断断续续的低吼,像是发了疯的野兽,准备随时冲过来撕咬自己视野之中的一切活物。
“武公子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因被那邪祟身上的怨气所缠,迷惑了心智。寻常医药虽无法根治,不过我有一个方子,服下后可让武公子暂时安静下来,不会像如今这般,容易伤人伤己。”李尘尽道。
听着李尘尽的话,武老爷稍稍松了口气,但心却还是无法放下,问道:“居士此言,难道是我儿从此便只能如此了吗?居士,求您再想想办法,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若是我儿往后只能做个痴儿,那我这偌大家业便后继无人了啊!居士!!”
“武老爷请放心,我定会尽力而为的。”李尘尽回过头,目光温和地看着武老爷道,“这病根在于邪祟,根治的方法,有两种。一,是将那邪祟身上的怨气化解;二,是那邪祟现身后,将其铲除。”
“只是自我们来到此处,那邪祟便一直有意躲着我们二人。即便我们想铲除它,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所以此事,还需武老爷相助才行。”
武老爷连忙问道:“尘尽居士请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定然都会为居士办妥!”
李尘尽道:“眼下只需将武公子重新找个离此处远些的屋子安置,再将武公子的生辰八字,和从前穿过的贴身衣物,还有一缕头发给我,便够了。”
武老爷似是没想到会是如此简单的要求,一时有些愣怔,“只这样就够了?不需要什么纸人纸马,或是金银珠宝?”
李尘尽想了想道:“还需武老爷同意我们二人,在这府上四处走一走,看看府中怨气最为浓重之处在何地。”
“这邪祟会留在此处,或许与贵府有些关联,因此,我们或许会找些贵府的下人,看看她们之前是否有察觉到什么不对之处,也方便我们二人寻找那邪祟的踪迹。”
武老爷一时有些犹豫,但看着床榻上,正处于疯癫之中的武公子,最后还是点了头道:“二位居士自便就是。无论二位要去何处,府上之人都必不会阻拦二位。只求二位救救我儿,只要他能恢复如常,无论是让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啊!”
李尘尽笑了笑道:“那我先为武公子写个方子,武老爷稍后让人按方抓药即可。”
“好,好!”武老爷连忙招呼道,“快!你们快给尘尽居士弄些笔墨纸砚来!”
“是,老爷。”
李尘尽写好了方子后,又等着武家的下人,将按方抓来的药熬好,给武公子服下。
见武公子服下药后不久,当真恢复了平静,不再疯癫后,武老爷确定李尘尽当真是有些本事,这才彻底松下了一口气。
武公子被人抬走后,武家的下人,将那浸满了武公子冷汗的被褥重新换过,这间屋子便成了韩山南暂住的房间,李尘尽则住在韩山南的隔壁屋。
韩山南看着送到自己面前的衣物,虽说已被清洗干净,但到底是别人穿过的,他死活也不愿意碰,更不愿意穿,“为何我要穿他的衣裳啊?我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