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不知道祁让口中的“知道了”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太惜字如金,是彻底不管了所以敷衍这么一句,还是说要帮她想其他办法。她参不透。
吃完饭后,周清假模假样说要帮着洗碗,被祁让冷脸拒绝了,他胳膊一挡,周清没辙,心中却也暗喜,她最不爱做家务,自觉往后退,嘴上还要贴心几句。
“你怎么这么贤惠,简直全能。不像我,做饭不会,洗碗也磨蹭,这样一看,咱俩太互补了。”
祁让不做声,双手沾满泡沫在水池里搅和。对周清的言论不做任何评价。
周清不走,黏着他。
眼下,这农场里只有三个人,小马就跟个小孩儿似的,不懂男女之间的弯弯绕绕,用不着避讳。
周清就像鱼儿落入水中,自在得很。
她拍拍祁让,“这里的男人都离不开女人吗?”
祁让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问,他还记得她的白眼。大城市里来的女人,况且还是个导演,哪会甘愿在家里洗衣做饭。
“怎么了?”祁让明知故问。
周清说:“就是好奇。”
祁让说:“大部分都是这样,一个家庭,哪能少了女人,女人要操持的事儿很多,确实离不了。”
祁让一脸正经,“你们那边不这样?”
周清强压住内心的无语,甚至觉得可笑,这男人也太脆弱了。
她一副有口难言的样子。祁让瞳孔里有一丝笑意,晃荡在明亮的光里,不容易被发现。他掏起碗筷,沥干,往柜子里放。
周清干笑几声,“大部分?你不是这样的吧?”
“我?”祁让转身,大男子主义发言,“家里没女人确实不像样,整天在外面抛头露面的不好。”
周清长大嘴巴,顿两秒,突然笑了起来,“你说的对。”
她咬着牙说。
祁让越过她朝外走,嘴角勾起一点。
周清还愣在原地,牙齿咬住嘴唇,直要将他的背影盯出一个洞来。
没想到啊,这男人居然也是这样狭隘。
她当下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便是这些言论可千万不能拍进纪录片里,可下一秒,又觉得应该追求真实。
这是纪录片导演的基本准则。
周清追出去,看见祁让的身影闪进了晾晒房,她在原地站了几秒,然后进了办理入住的那间屋子,扫码付了半个月的房费。
鸡毛掸子放在玻璃柜台上,周清拿起来,清扫货架上的商品,扫着扫着,突然觉得不对劲。
“啪嗒”一声,一瓶矿泉水滚落在地上,周清捡起来重重放回去。
“好啊!竟然骗我。”她忿忿嘀咕。
周清气势汹汹要去找祁让,刚跨出门,就接到了秦按的电话。
她整个人都浸在光里,睁不开眼,手机屏幕也看不清,手心被震得发麻。
那瞬间,周清有种预感,秦按那边可能有消息了。
周清快步回了房间,反锁上门,她接通,“喂?”
秦桉的声音很轻,“你猜我发现什么了?”
周清很佩服她现在还有心思卖关子,“发现什么了?”
秦桉听她语气沉静,不免疑惑,“你都不好奇?”
“不好奇。”周清说:“没事我就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