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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6章

陈平安跪在地上，垂着眼帘，指尖却悄悄攥紧，他原以为闹到这个地步，肯定会被贬回北境，没曾想只是罚俸闭门半月。留在京城一日，便多一分危险。

“朕心意已决，尔等还敢多言？”文德帝的声音陡然转厉，龙椅上的威压如潮水般铺开，“太子，你若再纠缠不休，便禁足东宫三月，闭门思过！”

太子浑身一僵，但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抓住陈平安把柄，他并愿意轻易放弃：“还请父皇三思！”

当太子说完跪下后，他身后的大臣呼啦呼啦跪倒一片，齐声道：“还请陛下三思！严惩镇北王，以振朝纲！”

“放肆，你们敢逼宫！”文德帝怒吼一声。

“九弟镇守北境多年，身上多少带着边关的直爽性子，今日定是被吏部尚书‘削爵入牢’的话激得动了怒。何况。。。。。。”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吏部尚书，“吏部尚书乃是太子岳丈，此刻力主严惩九弟，难免有偏袒储君、构陷忠良之嫌，还望父皇明察！”五皇子继续陈平安求情道。

二皇子立刻附和：“父皇，五弟说得没错！北境铁骑之所以能震慑突厥，靠的就是九弟的威望，若真如吏部尚书所言将他削爵入牢，北境军心必乱，突厥若趁机南下，后果不堪设想！”

他刻意加重“突厥南下”几字，目光扫过几位忧心边防的老臣，“功过虽不能混为一谈，但九弟的功，是护国安邦的大功，今日的过，不过是一时激愤的小过，还请父皇从轻发落！”

两人说完他们身后的大臣呼啦呼啦的跪倒一片，齐声道：“还请陛下以大局为重。”

文德帝端坐早龙椅上，看着两拨人对峙起来，太子一脉想严惩陈平安，但是二皇子和五皇子联手保陈平安。

太和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冰，两派大臣分庭抗礼，跪倒的身影在金砖地面上拉出长长的阴影。

太子一脉的文官们额头贴地，声嘶力竭地喊着“严惩镇北王”，二、五皇子身后的武将与文臣则挺直脊背，字字句句不离“北境安危”。连几位素来中立的老臣都皱着眉，显然更倾向于后者，毕竟突厥的铁蹄可比朝堂规矩更让人胆寒。

太子跪在最前方，手指深深抠进砖缝，指甲缝里渗出血丝。

他没想到二、五皇子竟能动员这么多朝臣，更没想到这些人敢当着父皇的面与东宫叫板，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爬上来，他突然意识到，自从陈平安回到京城后，自己在朝堂上的根基，似乎早已不如从前稳固。

文德帝坐在龙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他看着阶下剑拔弩张的两派，目光在太子涨红的脸、二皇子沉稳的眼、五皇子恳切的神情与陈平安坦然的身姿间来回扫视。

“够了！”文德帝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敲击扶手的手指猛地停下，“朝堂不是角斗场，朕的话，难道不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