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枝看到这把刀,又有些心神不宁,忍不住的担心徐泽,她叹了一口气,索性佩在了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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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他们一早出发,路上只歇了两回,夜里还得在野外露宿。
徐泽担心蒋德祖动什么手脚,整日都提防着他,夜里也睡得极浅,稍一有动静就惊醒了。
次日,众人喝了冷水吃了干粮就继续启程。
徐泽精神头有些不好,坐在车辕上昏昏欲睡,蒋德祖看见了还特地过来问他,“徐二兄弟,你别是夜里着凉得了风寒了吧?”
徐泽抹了一把脸,“没有,没睡好而已。”
“没生病就好。”
徐泽听了皱眉,总觉得他说这话只是为了日后将他卖个好价钱,听着让人有些恶心。
蒋德祖走到队伍前面,高声道:“兄弟们,前面就是荣昌县,今天在城里落脚,晚上都好好歇歇。”
徐泽昨日琢磨了一天都没头绪,这会儿听到他说入城歇息,心里顿时有了帮他们脱身的主意。
第40章
一行人风尘仆仆的入了城,等到在客栈安顿好已到了下半晌。
徐泽与众人早早吃罢晚食,见有人或打水洗澡,或回屋睡觉,都无暇关心他人的事儿,便与蒋德祖知会了一声,找了个买澡豆子的由头跑了出来。
荣昌县城比着淮阳府要落败不少,屋舍老旧,街上人影寂寂,正街由青砖铺就一路通往东西城门,县衙就坐落在其中的位置。
好在徐泽赶到县衙时,还未到下值的时辰。
看门的皂吏大喝一声,拦住他,“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就敢往里闯,活腻歪了?”
“差爷,我要报案!”
那皂吏把手一摊,不耐烦道:“那还不把状纸呈上来……”
“草民是侥幸从那贼人手中逃出来的,此时哪有笔墨写诉状,事急从权,还望差爷通禀县太爷,云浮客栈有人行骗,所获纹银财物近百两,尽快派人捉拿。”
皂吏一听到纹银财物近百两,立刻来了精神,搓着手说,“那你跟我进去一趟。”
荣昌县令此刻正端着茶碗在县衙后院观鸟,听得衙役来禀,脸上顿时露出喜色。
他不由得抚掌大笑,“老夫幸甚!吾正苦于三年任期将满,又无所建树,这回可是送上门来的政绩啊!快!来人呐!将那人带到堂下听审!”
片刻之后,荣昌县令坐于高堂之上问询,徐泽跪在堂下陈词。
听罢事情始末,荣昌县令怒道:“此人谋财害命,无恶不作,实在是法理难容!霍捕头!”
一个手持朴刀身着缁衣的高大男子出列,“属下在!”
“速速领人将此人捉拿归案!”荣昌县令掷下令牌。
“属下领命!”
徐泽看着那霍捕头领着一班捕快鱼贯而出,唇边才浮现出一丝嘲弄的笑意。
他本不屑求助官府之流,但想着这种人最是沽名钓誉,平日里敛财劳民自不必说,身边的人也是狗仗人势、横行霸道。这次他过来报案,无异于将白花花的钱财堆上了案头,恐怕没有几个狗官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他也乐得看他们狗咬狗。
他冷眼看着师爷躬身上前,“大人,若破此案于您的政绩有大益啊!”
那荣昌县令得意的捋了捋胡须,“我自然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