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枝心中了悟,不免又想笑话他小孩子脾气,瞧着人高马大的一个人,到了她这儿,有时甚至不如二毛乖巧,气量也小,古怪的念头想起一出是一出。
陶枝只觉得乐得紧,伸手去捏他的脸颊,徐泽鼓着眼,张嘴作势要咬她的手,不让她得逞,如此两人便势均力敌的玩闹了起来。
她的手指一晃,正好从他唇边擦过去。
徐泽的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睫毛颤了颤,递过去一个甜蜜又期待的眼神,“你是想同我……”
话没说完,脑袋就被陶枝从腿上推了下去,她立刻转身下榻了。
“欸?我还没……你下去做什么?”徐泽支起身子喊她。
陶枝哪能不懂他的意思,一会儿二嫂就要过来了,这会儿就是懂了也得装不懂。
她若无其事的拿起那枝打了蔫的荷花往外走,说:“我去取个罐子来,装点水,养一养也许还能再开一阵。”
“不是,这是养花的事儿么?”徐泽懊恼的冲她推门出去的背影喊。
见她头也不回的,徐泽也蔫了。
他瘫在床上,眼底生怨,他才不信她溜的那么快,是为了这花。
他躺着躺着,觉得有些乏了便睡了一阵。
陶枝把插了荷花的陶罐拿进来,见他睡了,便轻手轻脚的把陶罐放在窗下的桌子上,掩了门出去。
天刚擦黑,二堂哥送二堂嫂过来,陶枝也进去把徐泽叫醒,让他抱着东西随二堂哥过去。
等人走了,陶枝问二堂嫂,“屋里有两间卧房,你是想自个儿睡一间,还是想同我睡在一起?”
“还是睡一起吧,一想到有贼人我心里还真有点害怕,夜里要是睡不着,咱俩也能说说话。”二堂嫂笑着说。
“也好,西屋好些日子没住人了,二嫂你就和我睡东屋吧。”陶枝把堂屋的大门闩上,又领着她进去。
这间屋子如今添置了不少东西,当中一张圆桌,摆四张小凳。临窗是个梳妆的小长条桌,上头摆着铜镜和几盒胭脂。半人高的衣橱,地下还有几个衣箱,床边是挂衣裳的木架子,和一个脸盆架。床上铺的水绿色的褥子是她才换的干净的,四周还挂着天青色的帐子。
陶枝点了油灯,两人坐在圆桌边上吃着莲蓬聊了一会儿,见夜深了,才洗了手上榻睡觉。
两人夜里也睡得不踏实,时不时就要翻个身,半梦半醒间,陶枝倒又有点想那个枕在她腿上耍赖的人了。
这一夜,徐泽也没睡好,他感觉才刚睡着,就被二堂哥喊醒了。
他过来就与二堂哥说好了,“白天你还要放鸭子,我来守下半夜。”
徐泽枯坐了一个时辰,又出去转了一圈,水边蚊虫多,他只好又回来坐着。
眼看着天亮了,二堂哥起来了,才又回去倒下呼呼大睡。
也是睡到快晌午了他才起来收拾东西,徐泽先回自家院子随便吃了点东西,换了身衣裳,就赶着牛车往小东村跑。
把人找到,三人凑到一起,徐泽才将事情的原委与他们讲清楚。
张卫一听就点了头,这样好玩的事儿,他一定来。乌仁好笑的问,“打得是轻是重,要给个准话我们才好给你办事啊。”
“不能闹出人命,给个教训就行了,但看着一定要惨,否则镇不住旁人。”徐泽说。
“那我有数了。”
三人几下商定了,徐泽便驾着牛车回了村。
他也没回家,上林里正家去了一趟,请他帮忙张罗叫几个人,只说赶时间,最好是能趁夜把豆子收完的,工钱一百文一天。
林里正头一个就推了自家的两个儿子,又出门去替他喊人。
一夜又是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