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泽也是头疼,央求道:“你帮我看看,我要带哪里过去,若是没用的,我就丢了去。”
“我看你怀里这对獠牙就没用……”
徐泽抱着獠牙装进篓子里,“这可不行,这獠牙我还有用呢!”
“那你不嫌麻烦,就索性多跑两趟把你这些破烂都带过去,我看你也是舍不得丢的。”陶枝吐槽道,又拣了两个空篓子,“我去把菜苗都挖了带过去。”
“还说我,你那几根菜还不是看得和宝贝似的。不管了,我先去村里找人借辆板车,真要一篓接一篓的搬,腿都要给我跑细了。”徐泽和陶枝打了一声招呼就出了门。
借来了板车,徐泽就央求陶枝帮他收拾,他把先装好的东西搬上车拉过去。
两人的行李,连同锅碗瓢盆,泥炉铜壶,抓鱼的地笼鱼罩,翻地的锄头铁锹……拢共拉了三车才算完。
此时已到了下半晌,徐泽还了板车,就把那破门板搬到廊下遮阴的地方,躺了下去。
他的衣裳被汗水浸得湿透了,面上还有挨打的红痕,闭着眼睛唉声叹气了好一会儿,来回念叨着:“累死小爷了……”
陶枝在后院试着打水,她把那井口上盖着的石板推开,往井里一看,竟只有一层厚厚的淤泥。
她又着急的喊他,“徐泽!你快来看看这井!”
徐泽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走到后院在井边站着,叉着腰往里瞧,“这井该淘一下了,过两天我喊几个兄弟来帮着弄一下……”
“我还想着打点水去把卧房擦一遍呢,晚上也好有个睡觉的地方。看来这井一时半会也用不上了,还是得去溪边挑几桶水来。”陶枝提着水桶就往前院走。
徐泽跟出来将水桶夺了过去,扬着下巴颇有气势的说:“有我在还用你去挑水?对了,你那些宝贝菜苗还没栽呢。”
陶枝足下一顿,笑道:“事儿多我竟忙忘了,得亏你提醒了我,那我去种菜了,你挑水回来正好浇地。”
徐泽找到了扁担扛在肩上,长手长脚的三两步就跑了出去,临走时还眉开眼笑的冲陶枝招手,“我走喽!”
陶枝只觉得他现在就像个刚放回山的泼猴,她低头笑了笑,就将装菜竹篓子提到后院去,又推开了菜园的篱笆。
菜地一片荒芜,她抬眼望去,远处的山林连绵看不到尽头,有风穿过一大片野水塘刮了过来,带来潮湿的水汽,还有野荷花和菖蒲的香气。
她忽然觉得,风吹得好舒服,仿佛在告诉她,她的人生也开启了新的篇章。
第31章
天光大亮,陶枝起身穿衣时,地上的人还裹着一身布衾睡得四仰八叉的。
她定睛瞧了他一眼,徐泽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侧卧在草席上,一张俊脸被乌发遮去了大半,只露出一个棱角分明的下巴,但能听到他的呼吸绵长,睡得很熟。
陶枝有些庆幸他还没醒,躲在被子里手忙脚乱的穿好了衣裳,才下了榻穿鞋,提着裙子从草席边上绕了过去,又轻轻合上了门。
许是因为入了秋,山间的早晨便一日凉过一日。
陶枝一出堂屋,被院中凉爽的空气激得瞬间清醒了不少。她秀眉舒展,闭着眼深深呼吸了几口,才端着木盆神采奕奕地往灶房去了。
她一错眼,竟发觉院墙边的那几颗牵牛开得正好,藤蔓上的叶儿绿莹莹的,还沾着露珠,那牵牛花状如喇叭,有蓝有紫,圆嘟嘟的凑在一起,煞是好看,不枉她昨日特地留着没割。
陶枝先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回灶房蹲在窗前,从箩筐里拣了两个鸡蛋,取了一把酸菜。
那箩筐里是从徐宅搬过来的米面油盐,还有些徐泽买的一些腌菜腌肉。
鸡蛋打散,酸菜切碎,陶枝只切了五片腌肉又将它放回去,再取了陶钵舀了一瓢水和好面。
灶膛里生上火,大锅烧水,小锅炒菜。腌肉煎出油香,陶枝就把酸菜倒进去翻炒,又加热水煮沸。水滚后,那面团就被她揪成拇指大小的疙瘩,下进锅里。灶下火大,热水一烫那面疙瘩就浮上来了,她又打了鸡蛋进去用锅铲搅散,再加上盐醋酱油,一碗鸡蛋酸菜疙瘩汤就做好了。
饭菜的香味从灶房里飘出来,穿过东卧的破窗,勾得酣睡的徐泽也忍不住饿醒了。
他抹着嘴角坐了起来,眼睛还没睁开,嘀咕道:“什么东西这么香……”
他懒懒散散的掀开眼皮,从布衾里翻出自己皱巴巴的外衫穿上,趿着鞋子推门出去。出了堂屋他便顶着一头乱发站在院子里狠狠伸了个懒腰,又挥了几下拳头,这才感觉四肢如重塑了一般,有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