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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湖庭中(第7页)

“可后来,无论他们——还是你——在闲聊时从未透过她的半分讯息。她既是天下有数的八重天高手,又是同我们一般上了樊笼司名册之人,而她还未被擒到此处做客,实在不该如此安静。”

“我早该发觉的,以江州至湖庭的水陆里程,她本应在最先抵达的一二人中。”

“慕鱼姊她……多半在我们此番互通讯息之前,就已出事了。”

面具忠实地掩盖着沈凝卿的一切神情,只是嗓音有些莫名的涩意。

某种意义上,她是和夜宁子一样的人。无论多少次诉说,也无法将她们的旧伤变得麻木,只会更加鲜血淋漓。

数年间,同病相怜的人与“书”就在这不见天日的活书库中,为了同一个目标,拼凑着二十三年前的碎片。

破天荒地,第一次有人在活书库里当真读起书来。

而永合十七年遗留的官方记录实在过于疏略,乃至文帝一朝的国史也陷入难产。

也不知是由于某些不可说的因素,还是史馆的编修们善于摸鱼的缘故,总是隔了老久,才出个一二卷。

于是,在沈军师的指示下,夜司座干上了跑腿的活,广泛搜罗各色国史实录、私家笔记、行状碑志,乃至街谈巷议,再在活书库内倒反天罡地将纸书诵与一册“肉书”听。

永合十七年的风暴中心,看上去却并非江州,而在湖庭。

种种碎片拼合而出的,是一幅诡谲到近乎荒诞的残象。

湖庭多幽深洞穴,大泽畔的君山更被视作秘境,相传山腹中藏有勾连四方水脉、甚至直通海眼的古老龙道。

在已无从考证的某一日,君山腹内有黑气涌出。

正是这场被后世士人笔记称为“黑眚”、却被官史彻底抹去的弥天妖雾,将湖庭及整片大泽地区,拖入了长达数月的幽暗长夜。

但那并非纯粹的黑。

二十三年前的夜里,涌动着无可名状的诡谲之物。

樊笼司旧址的这般凶事,流传下来的、无人记住的,非止一桩一件。

帝都幽邃的长夜中,死亡的阴影仿佛跟随在归家骑手身后的无形之物,随时会逐人而来,微甜的尸臭在空气里弥漫。

惊恐万状的湖庭百姓拆屋取木,燃起熊熊篝火,阖族围坐,彻夜呼号,试图驱散暗夜中潜藏的魍魉。

有人扬起旗幡祭祀黑天神,集众数千,逾墙入屋,奔驰狂乱,亦无人捕拿。

湖庭诸军营中,满怀恐惧的军士满眼血红,手持兵刃,聚众呼啸。

朝廷官府则似乎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还在勉力维持局面的中庭、湖庭二府与巡检司告急的文状呈入朝中,却如石沉大海,再无声息。

九月以来,似乎再无人见过皇帝与议书令,实录中也几乎寻不到他们临朝视事的片语只言。

时间在令人不安的沉寂中滑向十一月,十八日辛卯,宫中方传出“圣躬违和”的消息,为此,冬至南郊祭天大礼被迫搁置,御殿受贺之仪也一同废止。

“维永合十七年岁次丙申,十二月甲辰朔,二十四日丁卯,太宗孝文皇帝崩于万岁殿,旋殡于殿之西阶。”——《太宗皇帝哀册》

太祖故事,群臣初入,瞻仰大行皇帝遗容后,方入殓举哀。

文帝驾崩之后,前往举哀的臣子们,却只见到一具巨大而厚重的铁木棺椁,静默地横于殿中。

就在文帝驾崩六日之后,永合十七年十二月三十日癸酉,议书令宇文及之薨。

据说这位大令公听闻文皇帝驾崩,哀毁过甚,一病不起,竟未主持本该由他担纲的大行皇帝丧礼。

比起在重重迷雾中驾崩的皇帝,宇文令公的死亡似乎在坊巷间滋生出更为可怖的传闻:

某贵人暴亡于别业,其所卧床榻之上便有血色尸影遗留,涴濯不去。

族人恐惧,欲将床榻搬走焚烧,却发现榻下水磨石地面上竟还有尸影偃卧,不增不减。

魂飞魄散的众人发狠撬开那光滑沉重的石板——其下的土壤中,尸影俨然仍在。

近乎癫狂的人们向下掘土,深逾丈余,尸影仍是不变,且有污血流出,臭秽难近……这处湖庭有名的园业便成了无人敢近的荒宅。

这处废园,正是宇文氏的怀瑜园。

随着皇帝与宰相被官宣死亡,永合十七年的最后一页黄历也被撕下,弃置于地,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大赵与湖庭自此恢复了“日常”。

只是,夜瑶华的消失,与永合十七年那场笼罩湖庭的剧变,究竟有何勾连?

数年来,两人曲尽幽微,从字缝里窥视出历史暗面的一鳞半爪,所倚仗者,泰半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女子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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