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从里到外、浑身上下都疼。
似被人蒙着脑袋手脚并用地揍了一顿。
棠宁费力睁开眼,视线里的天空被绿藤相互压实交缠,遮天蔽日,只隐约透些光线。
身体传来的疼痛让她嘶了一声,皱起眉头,想要打开芥子袋吃颗丹药。
衣裙上下都摸遍了还未寻到。
棠宁瞬间呆住,一个不太好的猜想在脑海里成形。
她不会是如此倒霉地把她心爱的芥子袋弄丢了吧?
棠宁忍耐疼痛起身,脚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她看了过去。
段逢迟脸色苍白地躺在旁边,似已离开世间许久。
她用力踢开他的脚,还随意在他洁白衣衫上增添了几处鞋印。
周围环境幽深静谧,藤枝漫漫,绿意盎然,偶有鸟雀叫声,十足空灵清晰。
棠宁在四周找了一番,满头大汗,硬是未寻到芥子袋。
她的飞舟、灵石、话本还有众多有用的宝贝!
倒霉透顶,棠宁身心有些崩溃,本来身体就疼,干脆直接坐了下来休息一番等会再寻。
她寻思断然是从梅鹤镇到悬崖边或者掉下来这期间,把芥子袋弄丢了。
棠宁现在唯一庆幸的是:在被虏的时候,把麻雀放走了。
催它赶紧飞走时,它还不舍得走,棠宁弹了弹它的羽毛,恨铁不成钢,警告它再不走她就不要它了,听到这话麻雀这才飞走,一飞一回头。
棠宁找了半天,段逢迟还躺着没有丝毫动静,似伤得很重。
她看着他,眸色渐渐生冷。
要不是因为他,她何至于此。
心里的怨恨满溢,甚至有些控制不住的杀意。
棠宁慢慢起身走过去,她倾身盯了他一会,后者毫无反应。
指尖摸向发丝簪着的发簪,摩挲着上面栩栩如生的海棠花,渐渐抬起手。
太过专注。
一时竟然未察觉到段逢迟在此时指尖微动。
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过于紧张,棠宁一时间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
几乎是震耳欲聋。
她闭上眼,喉咙发紧,手紧握发簪,似乎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极为快速地向下刺进,争取一击毙命,不留后患。
但下一秒,手被人用力攥住,她猛然睁眼,顷刻间天翻地转,局势颠倒,一眨眼的功夫,脖颈被他的手掐住,几乎是完全圈拢掌控,窒息疼痛刹那间传开。
衣衫密切磨蹭,青年泼墨般的发丝垂落,遮住那点点光线,眸色里阴翳居多。
棠宁反应相当快,另一只手一起握住发簪,在他掐住脖颈时发簪也抵住了他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