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终于再次站在同一战线了。
“——都拿到了属于自己的石头啊,真是……恭、喜、你们。”
“啪,啪。”
远处一直在闭目养神的村长睁开浑浊的老眼,重重鼓起了掌。
“您老人家这幅样子可没见有多高兴。”
村长没有理会安夏炮仗般的回复,一字一顿地宣布道:“任务进行第二阶段,将你们的‘石头’……带到‘房子’里去吧。”
规则即将发生变动,骊执低下头,戒备地看向手心那个已经染上她温度的石头。
那东西黑亮亮的,像某种高级的变异金属,正隐约和她这个硅基怪物产生某种命运般的联络。
她看向早就乖乖排好队等待她交代策略的队友,安夏手心的白色石头,常声手里的红色石头,严白手里的金色石头纷纷被展示给她。
颜色。这几乎是被摆到明面上的规则。
不同的颜色,意味着什么呢?
如果和安静如出一辙的黑色石头代表“厄运”,那么谁代表“好运”呢?
她看向明显比她和安夏的石头亮了不止一个等级的红色石头和金色石头,心下隐隐有了猜测。
“队长!小心!”
骊执条件反射地回过头望去。
“咔哒,咔哒。”
那是土地崩裂的声音。
骊执来不及细看,下落的沙土铺面而来,骊执立刻掩住口鼻抱着摄像机卧倒。
“队长你怎么样!……这是怎么……”
骊执睁开眼睛。
只见原本属于她跳房子的场地,色彩鲜艳的彩色粉笔笔迹不见了,平整的路面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倾斜向上、遍地土石,岔路口从起始点充斥到终点的上山路。
“创造者,格子现在被藏在泥土里。”骊镜扫描完成,低声道:“拿到‘厄运’石头的人,要走更多的路,避开更多的岔路口,耗费比别人多得多的力气才能到达最后的目的地。”
骊执没有说话。
她看向刚刚惊呼出声的位置,严白的金色石头已经骨碌碌滚了下去——他的跳房子游戏场地变成了倾斜向下,通往目的地的光洁大理瓷砖;常声的石头落在一条闪着光的柏油马路上;安夏的则是落在平坦曲折的羊肠小道上。
“哈哈哈哈!”
不远处,不知道已经盯着她的场地看了多久的村长嗤笑出声:“上坡、落石、岔路、曲折……你还是第一个抽到那么大难度的可怜人呢。”
“要怪自己运气不好吗?你以为你落到这步田地,仅仅只是运气不好吗?”
“轰隆隆——”
骊执抬起那双平静的眸子,看向不远处向自己滚滚而来的巨石。
那简直就是蜷在她掌心的那颗石头的放大版,拥有相同的形状,相同的颜色,以及相同的阴冷感觉。
“眼熟吗?那就是你的石头啊!被自己的房屋石头砸成肉泥的感觉……也要被你第一个体会啦!真是可——”
幸灾乐祸的声音戛然而止。
从一开始就被宣布厄运缠身、死无葬身之地的人死死掐住了他的脖颈。
他陈旧的、腐败的呼气声回荡在自己,和眼前机械的造物之间。
“当然,不只是因为运气。”
“还有,副本规则化身的……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