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被说中了心里某个隐秘的、羞耻到谷底的想法,规则的怪物怔愣住了。
下一瞬间,周围像卷起一阵浑浊的风,吹起粗糙的砂砾,将他刚刚孱弱的劲头狠狠抹去。
被说破心思的暴怒代替了一切隐藏实力反扑的念头,骊执闪电般将安夏从他身边拉回,只见全部符文颤抖着被从怪物身上剥离出来,扭曲的脸庞绽出报复般的、快意的笑。
被拨远的骰子晃悠悠地漂浮在了空中,似乎终于大发慈悲,打算帮助自己的执行者打倒不知好歹的玩家。
“咚。”
是脉冲枪蓄能成功,能量束击中墙壁的声音。
“其实还真的要感谢你,是你证实了我的判断,给我们展示了四个石头对应着的四个房屋。”
“那分配房屋的骰子对应着什么呢?我猜……是这间‘房屋分配中心’,对不对?”
骰子是具有危险性的不可控因素,但与骰子对应的存在不是。
“咔嚓。”
墙壁破裂,呼呼的风雪声被灌进来的时候,某种细微的、像什么小东西破裂的声音出现了。
是那枚规划了所有人的厄运、还要用运气不好来粉饰太平的骰子。
它裂开了一条缝,正露出黑漆漆的内里。
眼见有效,安夏心中一喜,将攻击范围扩展到半面墙。
听着骰子内部持续传来的“咔嚓”声,和村长逐渐爬上惊恐的脸,骊执隐约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她将目光投向露出越来越大的骰子内里。
“滴答。”
黑色的内里如同失去禁锢的流质,一点点淌了下来。
像某种吞噬了过多污物的油脂,污秽而粘稠。
“闭眼!”
视觉传感器的每个信号都在冲她嗡鸣报警,像是遇到了难以解析的、厚重到近乎溢出的未知风险数据流。
可惜已经太迟了。
黏糊糊的触感一点点用鳞片蹭上她的眼球,直直往更深处钻去,带来某种近乎痛苦的恶心感。
像某种阴冷毒蛇放出毒液,吃掉她的脑子后,还要把这具空壳占为己有。
脚腕疼。
像被人剜走了下肢,还要插上管道吸取她的血肉,拿她剩下的身躯做某种生物的养料。
似乎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测,耳边隐约出现了一些模糊的说话声。
谁在说话?
周围有什么危险?
骊执想睁开眼看看。
“——啊啊啊啊妈!你快来看!你捡得这个冻死的人……她睁眼啦!”
骊执:“……”
我觉得随便说人死掉了,是件有点不礼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