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知静本来懒懒散散地坐着,后面渐渐直起了身子。
这配置,这故事背景。
这不就是博物馆里那导游介绍的吗?
国庆人多,虽然一直被死八婆折腾,但是导游腰上别着的小蜜蜂来来回回、声嘶力竭地播放,赵知静也把那个北周的故事听了个大概,特别是她这身子的爹,戏份还不少。
不过不是啥好戏份,满门抄斩的命。
算一算,
不多不少,
离死还有五年六个月零七天。
赵知静沉默了,老天爷还给她定了个黄道吉日,怪照顾她的。
不过活着太难了,看她后面能不能努力点,争取早点领盒饭吧。
“刚刚那个叫翠屏的是吧?”赵知静一本正经地问道,“她刚刚请我去老夫人屋子里吃饭,晚饭就算了,黑灯瞎火我怕吃噎着,就赶个早,吃午饭吧。”
春华:“………”
夏荷:刚刚翠屏是这意思吗?
老夫人所在的寿安堂装饰华贵奢侈。
简单来说,暴发户十足,赵知静刚进来,就应激得马上闭眼,差点被这满屋子里的金光闪瞎眼睛。
金子做的珠帘,金子做的茶壶,金子做的侍女像………
“哟,咱府里的金贵人儿来了,”二小姐赵知云挨着老夫人坐在软榻上,轻轻摇晃着象牙玉扇:“翠屏三催四请都不来,三妹好大的谱儿。”
“谱是比你大点,不服给我憋着。”
赵知云:“………”
赵知静歇了歇被金子闪到的眼睛,随意找了个凳子自顾自坐下了,才不理会上首的祖孙脸色。
看赵知静也不行礼,就自顾自坐下,老夫人拉长个脸。
“知静受罪了,听说梁府的二小姐还卧床休养呢,昨儿连夜请了太医,高烧不退,也不知——”二夫人张氏抚了抚手腕上羊脂玉镯子,颇为担忧道。
被张氏一提醒,老夫人才想起正事来。
“赵知静,你性子顽劣,这次实在过分!”老夫人越想越气,“那可是监察御史梁大人府上,你去得罪梁家作甚?!我们侯府本就名声不好,你偏偏去得罪梁大人,你爹在朝堂上常被人攻讦已是不容易,你还在拖后腿,你是想毁了侯府是不是!”
老夫人气得重重拍了拍桌子。
赵知云扶着祖母,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水:“祖母可别气着身子,喝点水。”
赵知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口,忽的又吐了出来。
什么东西?甜腻腻、黏糊糊的,老大年纪了,还喝这么甜,也不怕得糖尿病,金子做的水壶还是一样泡不好茶嘛。
赵知静摇摇头。
“人梁府都知道请太医,我为什么没有?”
“我不配请太医?”
“我贱?”
这话一出,屋里一静。
昨日确实是没人想到,只关注梁府去了。
“知静说笑了,你身子骨素日里强健得很——”张氏强笑道。
“二婶,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是哪只眼看出我有气大如牛,力拔山兮的威猛了?”赵知静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磕,“二婶想我早死就利索点,以你的身家,连整个太医院都能搬来,更何况买凶杀人?就是买一屋子的杀手也花不到你多少钱。”
张氏目瞪口呆。
“这,这,这,”张氏立刻捶着胸口,眼含热泪,“知静你这是什么话,你这是剜二婶的心啊,二婶怎会有那样恶毒的心思,我冤枉啊娘——”
张氏转头就对老夫人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