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故居?”
“归属的流派?”
“以及旅居的过往?”
赵知云涨红着脸,呐呐不言。
她只是赴宴前打听了些贵女们的喜好,附庸风雅罢了,她连湖山公子是个前朝人都是昨日才知晓的。
“有些人呢,就是容易看不清自己,”杨小姐轻蔑地看了赵知云姐妹一眼:“不要以为来了这里,就能与我等平起平坐,一介商户,若是在外间,”说着顿了顿,
“论身份,我等站着,你就得跪着。”
“老老实实跪着。”
对方羞辱的话,犹如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
赵知云气得眼睛都红了,却只能低下头,隐忍着眼角的泪珠,虽然在侯府里能够仗着血脉与赵知静争执,但是她知道外间是不同的,自家祖母是继室,先祖父也不曾为她求取诰命,他们一家子虽然住在侯府,实际上一介白身罢了,在等级森严的北周,不过是次一等的存在。
侯府从来,从来没有举行过一次像样的宴会。
“哟,好热闹啊。”
一句话吸引住在场几人的注意。
几人抬头看去,月洞门外的小道上款款走来一女子,身穿烟紫色绣大瓣粉荷长裙,眉间一株火红的三瓣莲徐徐绽放,更衬得她肌肤胜雪,双眸如一泓清冽的泉水,自有一股别致的风华。
来人就是那安定县主。
“刚刚几位聊什么,这么高兴?”
“没什么,几日不见,安定县主风采依旧。”回话的是当日去过梁府的姑娘,此时见到赵知静,就想到这位当日的凶残来,笑得十分勉强。
“我耳朵尖着呢,”赵知静看向领头淡黄色衣衫的女子:“杨兰,你刚刚说到身份的问题,你书读得多,不比我粗鄙,我是圣人亲封的县主,而你,不过是礼部侍郎家的女儿,论身份,”
“你是不是得先给我跪一跪?”
杨兰笑意僵了僵:“县主说笑了,我只是跟令姐开个玩笑而已。”
“哦,那我没有开玩笑。”赵知静道:
“跪吧。”
杨兰:“……”
这还怎么聊天?
赵知云抬起头,抹了下眼角,走到了赵知静旁边,语气难得带了几分感动道:“还好三妹妹你来了,她们都讥笑我,谢谢三妹妹为我出头。”
“谁为你出头?你想多了,”赵知静白了她一眼:“瞧你那怂样儿,搁侯府里恨不得跟个螃蟹一样横着走,怎么着,在外面就缩着了?”
“离我远点,嫌你丢人。”赵知静补刀。
赵知云快要崩溃了,声音都哽咽了:“我只是个商人之女,我又能做什么?!!”
“你能做什么?”
“你可以扇她脸,扯她头发,撕烂她衣裳。”
赵知静的话刚落,周边离她近点的女子都自觉往后退一步。
“那要是扯坏了可怎好?”秦婉儿老早就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可惜她没有兴趣解围,直到赵知静过来,她才来了点兴致:“对方是有品级的贵女,县主的堂姐妹又如何应对?”
赵知静纳闷地看了秦婉儿一眼。
“这有什么,扯坏了就赔呗,反正她爹钱多。”赵知静不耐烦成为中心,遂盯着杨兰道:“你磨磨唧唧干什么呢?不是说要跪吗?跪吧。”
杨兰眼睛通红。
她是死都不会跪的。
双方僵持住的时候,秦婉儿打断道:“我看不如二位各退一步,待会儿齐王妃就要过来了,相信两位也不想引得王妃过来评理吧?”
杨兰顿时一喜,继而就听到秦婉儿说:
“跪仪是祖制,不过这些年来仪制已经简化了不少,这两年已经不多,但杨小姐不敬县主是事实,杨小姐难道不该致歉么?”
杨兰憋着气向赵知静行礼:“抱歉,安定县主,是小女莽撞,开玩笑过头,冲撞了县主,还望县主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