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永怡看那一盆子的水,自然想到了那日的凄惨遭遇。
陛下的旨意连她爹都只能接受,梁永怡当然不能如何,她脸色青白,咬了咬唇,语气颤颤,吐词艰难道:“那天,那天是个误会。”
齐王妃脸色彻底黑了。
赵知静在她的宴会上胡作非为,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
自家王爷是当今陛下嫡亲弟弟,她作为齐王妃,整个雍城谁敢给她脸色看?还从没有过这种受辱的体会。
“安定县主,本宫邀请你来府上,是为解决你二人之间的误会,也还雍城一个清静,你在这里耀武扬威,堂堂一介县主,居然仗势欺人,威胁监察御史之女实属太过狂妄!不说你二人之间的事情,就说今日在宴会的言行举止,你难道没有错吗?你把我齐王府放在哪里!你的教养呢?!”
齐王妃很少言辞这般严厉。
在场的贵女公子们都闭上了嘴。
“教养?”
“我当然没有教养!”
“我府里祖母不通文墨,我爹镇北侯在边关为北周镇守边关,无人教我,我当然没有教养啊。”
赵知静根本不怵对方。
她老爹目前在边关重权在握,连皇帝老儿有气都得憋着。
“至于拿县主的身份仗势欺人?要是王妃不满意,那也可以进宫让陛下收回成命,”赵知静顿了顿,好笑道:“再不济,也可以把我送到边关跟我爹做伴,让他来教我所谓贵族礼仪好了。”
齐王妃:“……”
这下是明白了什么叫难缠,什么叫憋屈。
赵知静县主的身份是陛下用来安镇北侯心的。
说白了,赵知静目前的身份就类似于质子,她就算是陛下的弟媳,也不能拿对方怎样,不仅不能惩罚她,还要想办法圆场,以免对方与皇室的关系变僵。
不悦地看了眼身边的梁永怡。
简直是个惹祸精,不中用的东西。
齐王妃深吸一口气,笑容里挤出了几分慈爱道:“安定受苦了,镇北侯在边关守护我北周,你一介孤女确实不容易,是本宫想的太理所当然了。”
“不过,”齐王妃话头转回梁永怡,这次她脸上可没半点喜爱之色:“不过是些许小事,过去了就算了,冤家宜解不宜结,梁姑娘心胸也开阔些,莫要那么斤斤计较。”
斤斤计较?
梁永怡不敢置信地望向齐王妃。
她被赵知静差点淹死,这只是些许小事?
齐王妃不再理会梁永怡,她只想让今日这场秋日宴好好结束:“不说这些小事了,今日的主题是赏菊,诸位便以菊为题,好好构思一番,看看今日谁题的诗可以赢了本宫的彩头。”
手一扬,悠悠的清笛声响起。
齐王妃按照往常的惯例,暂时离开了宴会。
秦婉儿等到齐王妃离开,就立马跑到了赵知静身边,她先是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把赵知静看了个遍,等到对方有些不耐烦了,才语气小声但激动道:
“安定啊,你简直是吾辈楷模啊你,齐王妃你都敢怼,你难不成真的被永定河里的淤泥塞满了脑袋吗?”
简直不可思议。
秦婉儿从来没有这么佩服过某人,不仅能把齐王妃整得下不来台,还让齐王妃自己圆场。
“你还是人吗?”不经意间秦婉儿脱口而出。
春华手一抖,随即不动声色地看向秦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