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说完,带着人很快就离开了侯府。
真是前有狼后有虎。
军队几大势力之间的博弈她插不上手,而被老婆殴打的废物永王还要插一脚,怎生一个乱字了得。
赵知静背着手,今夜的月色,加上半边天空的火光衬托,尤其明亮。
她回首看向身后的人:
有丫鬟,有小厮,有护卫,还有二老爷,跟特地赶过来的赵子封兄弟两。
好像把她赵知静当做了主心骨一般,众人眼里不见慌乱,仿佛有她在,一切皆可轻松解决。
这些信任的目光,那么轻,又那么重。
赵知静叹了口气。
正在众人计量着,剩余的粮草还能坚持多久时,府门又被敲响了。
赵知静哀叹一声,看来今晚是个不眠之夜了。
牛嬷嬷带着人过去了,不到一会儿,又拿着一封信回来了。
赵知静接过信,展开一看:
三日之内,新宁街十四号兴安董氏棺材铺,可出城。
阅后即焚。
将信纸收做一团,握在手里。
看着牛嬷嬷呈上的双鱼玉佩,赵知静顿时明白,这是何人的主意了。
也不知道那假和尚咋想的,这么乱的时候,半点消息也不往宫里传,不去表现一下孝心,反道来关心她这么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将这第三枚玉佩收好,赵知静招呼众人回去休息。
被膀大腰圆的牛嬷嬷拦住,赵子封没看到信上的内容,抓耳挠腮的,好奇得很:“三妹妹,谁送的信啊?是伯父的人吗?”
赵知静瞥了他一眼:“不关你的事,少打听。”
“怎么不关我的事呢?”赵子封不服,反驳道:“都这个时候了,外面闹成这样,正关乎侯府存亡之际,二哥虽手无缚鸡之力,也愿意尽点绵薄之力,为侯府抛头颅洒热血,随时都可以奉上性命!”
见赵子封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赵知静嗤笑一声:
“二哥还是回去多读几本好书,捋捋脑子吧,至于信上写了什么?”
“二哥若是实在好奇,等你死了,我一定烧给你看看。”
赵子封:“……”
他这三妹妹嘴巴真毒啊。
镇北侯府熄灯了,连天空都被半个雍城的火光映衬得火红的时候,偌大的镇北侯府掩映在黑暗里,像极了沉默的沼泽,能把一切吞噬。
到了第二日午时,赵知静仍然呆在前院正堂里。
侯府外,不知何时,朝廷派了人专门守在门口,美其名曰专门调拨兵力,护卫侯府,赵知静明白,随着时间的流逝,侯府的形势愈发不容乐观了。
午时刚过,赵知静让人把二老爷一家子都请过来。
老夫人这几日瘦了一大圈,颧骨都有些高耸了,可见担惊受怕得不轻,她转动着手里的佛珠,嘴里念着经,这大概是这几年最虔诚的时候了。
赵知静上前,一把拉起老夫人的手,甜甜笑道:
“祖母辛苦了,这些日子府里怠慢您了。”
老夫人手一抖,撩开眼皮,说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说吧,老身还承受得住。”
赵知静呵呵笑了笑:“您老人家真是人老成精,一点事儿都瞒不过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