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三个月前就有一个匹配度92%的肾源,被陆秉谦亲自批示调给了省里一位退休领导。”
江枫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这是当时的分配记录,我托人从器官分配系统里调出来的。”
林曼颤抖着接过文件,纸页在她手中沙沙作响。她的视线模糊不清,但那个醒目的红色印章和熟悉的签名却刺痛了她的眼睛——确实是陆秉谦的笔迹。
“为什么。。。”她的声音支离破碎,“他明明答应过我。。。”
江枫的眼神复杂:
“控制肾源,就是控制你。只要你母亲还躺在病床上,你就永远是他的掌中之物。”
林曼突然想起上个月,她因为加班错过了一次陆秉谦的“约会”。
第二天医院就通知她,原本安排给母亲的特需病房被临时取消了。当时她只当是医院调度问题,现在想来,每一件事都细思极恐。
“畜生!”
她抓起水杯砸向墙壁,玻璃碎片四溅,“我妈是无辜的!”
江枫没有躲闪,任由几片碎玻璃擦过他的手臂,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他等林曼的情绪稍稍平复,才继续开口:
“现在有个肾源,匹配度95%,明天就能安排手术。”
林曼的呼吸逐渐平稳,她盯着地上四散的玻璃碎片,每一片都映着病房惨白的灯光,像散落一地的记忆碎片。
她弯腰拾起一片,锋利的边缘在指尖留下一道细痕,血珠渗出,却感觉不到疼。
“他一直在骗我。”
林曼的声音出奇地冷静,与刚才的爆发判若两人,“从我妈住院那天起,他就在下一盘棋,而我只是他的一枚棋子。”
江枫递过一张纸巾,林曼没有接。她看着血珠滚落,在地板上留下一个暗红色的小点。
“肾源在哪里?”她抬头直视江枫的眼睛,“需要我做什么?”
江枫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转院同意书,放在床头柜上。
“协和医院已经准备好了。只要你签字,救护车两小时内就能把你母亲转过去。”他的手指在文件上轻轻敲击,“至于条件。。。”
“让我猜猜,”林曼嘴角扯出一个冷笑,“你们要我接近陆秉谦,拿到他那些见不得人的证据?还是做人证?”
江枫没有立即回答。他走到窗前,拉上窗帘,将病房与外界隔绝。
林曼的手指无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小腹。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将她的表情切割成明暗两半。
“等我拿到证据,你们会怎么处理这个孩子?”
她的手紧紧护住腹部,“陆秉谦知道后一定会想尽办法让我打掉它。”
江枫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波动。他走近病床,在林曼面前蹲下,视线与她平齐。
“听着,”他的声音前所未有地柔和,“我不是陆秉谦。无论你做什么决定,这个孩子的命运由你决定。但如果你选择留下它,我们会保护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