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然仰头也喝了一大口:“是吗?”
他语气比陈涣要嘲讽得多:“从被迫改名,到忽然被塞进综艺里。”
“我觉得我甚至算不上小人物,我在陈敬山眼里,应该只能算是个需要寄生的螻蚁。”
陈清然说这话,那陈涣可就不困了。
工什么时候都能打。
但控诉独断专行的假爹这种话题,可不是每天都有人陪他聊的。
虽然他其实大致能猜到陈清然会说什么。
因为上辈子两人给温爸温妈挪完坟,陈清然也是抱著一堆酒过来找他好一通控诉。
但他没陈清然那么实诚,他先虚情假意地帮陈敬山说了句好话:“他那人看谁都一样,不是针对你。”
陈清然侧目,一语问到重点:“陈知也是?”
陈涣竖起大拇指:“不愧是高材生,看问题就是精准。”
他笑得一脸讽刺:“你知道什么叫手养鸟吗?”
“有些人说他有责任心,但我觉得他只是太过自大。”
“自大到认为妈是他需要精心养护的瓶,孩子是他的手养鸟,离了他甚至无法生存。”
“陈知,在很多人看来她的人生光鲜亮丽。”
“她没有和圈子里大多数女孩一样,刚毕业甚至还没毕业就成为联姻的商品,反而在陈敬山的安排下进了公司。”
“甚至有过传言说她是陈敬山选择的继承人。”
陈清然:“嗯?难道不是吗?”
陈涣又是一笑:“有可能是,毕竟她是最听话的那个。陈知的人生每一步都在陈敬山的安排下,没有出过任何差池。”
“但是你猜,如果陈知有一天想出来单干,陈敬山会是什么反应?”
陈清然摇摇头,他想了想脑海里对有钱人的一些固有认知:“给她钱?还是生气到让她一无所有地去自力更生?”
陈涣缓慢地眨了下眼,从他这句话轻易地分辨出如今的陈清然比起几年后的,还是太嫩了。
“陈敬山会把她当成十几岁的小孩子一样管教,並且认为是有人带坏了她,甚至停了她零钱,收了她护照,把她关在家里。”
“因为他觉得,那是陈知的叛逆期到了,而他身为父亲如果不管著,陈知出门就会脆弱地死掉。”
陈清然不可置信地扭过头。
“你在夸张?”
陈涣虚虚举起啤酒:“我在纪实。”
这是几年后陈清然亲口对他说的。
因为陈知在未来的某一天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她永远只能待在陈敬山手底下。
无论她做了什么,別人也只会说她是靠陈敬山。
当然,陈涣其实觉得后面这句挺中肯的。
但这打破了陈知心高气傲的认知。
陈清然之所以会来找他,也是因为除了他,陈清然也无人能说。
他们俩的和谐共处,纯粹是陈敬山给逼出来的。
作为上辈子唯一知道他踪跡,並且还帮他隱瞒了的人,陈涣决定友情赠送他一点儿情报。
“將来如果有一天陈知闹起来,你有两个去处。”
陈涣手指比了个耶出来:“一个是宋家,一个是去抱爷爷大腿。”
陈清然不明白:“为什么是我躲,不是你?”
陈涣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三岁他就管不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