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晚上他们也没回来,我只能放下手机遗憾入睡。
早上起床时,才我重新见到去而复返的哥哥,他的外套沾着露水,眼下挂着明显的青黑,仔细闻闻,还有烟酒的气味。
我捕捉到不一样的气味,但分辨不出究竟是什么,于是贴在他身上,仔细地闻,左嗅嗅右闻闻,他收拾东西的时候,我就跟在他身后,势必要搞清楚究竟是什么。
哥哥去厨房做早饭的时候,我站在原地思考了三分钟。
得出一个结论:他可能打了一晚上麻将。
他去而复返后,我的书包还重新变干净,意味着我得回学校。
高利贷的事也不知道解没解决,哥哥紧闭嘴巴不说话,让我别管大人的事,说一定能解决的,把面包塞进我的嘴里,试图堵住我的嘴。
原本我还想再诡辩几句,但哥哥眼下的青黑让我成功闭上嘴,最后苦口婆心地劝他少打点麻将,要打也别通宵。
他点头说好,催促我快点出门,他要送我去校门口。
于是我只好背着书包回学校。
回学校的路上,我忧心憧憧,昨天玩了一整天手机,作业压根没动,但我每道题都写了解,以彰显我的努力。
只求班主任忘记作业这件事。
我磨蹭地踏入教室后门,围坐在后排的朋友们见到我,露出惊喜的表情,扯着我上看下看,明明只是两天不见,却像是发现新奇物种似的。
她们把我夹在中间,质问:“你昨天怎么没来学校,还不回消息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
“家里出事了。”
我放下空荡荡的书包,随便翻了一本放在桌面上,嘴角上挑,得意地说:“不要太羡慕我。”
朋友们:“……”
我随手抓住旁边的潘小谷,“你作业写了吗?给我抄抄。”
但戴着眼镜的女生摆摆手:“老慕说以后不检查了。”
我瞪大眼睛,惊喜道:“真的假的?昨天还说了什么好事?”
“也没什么吧。”
坐在我右边的苏音仪忽然唉声叹气,“就说我们现在高三,不要再想着别人来督促自己,他不会再管我们,最后三个月要我们自主学习……哎,昨天我妈还找我谈心,让我好好学习。”
“我妈也是。”
三个人齐齐对视在一起,紧接着同时叹气,被夹在中间的我摸不着头脑,心里只有不会检查作业的喜悦之情。
至于高考。
那是什么东西,压根没想过。
“再不学真要进厂打螺丝了,接下来三个月我要全神贯注学习,你们不要再诱惑我出去玩。”
苏音仪突然打鸡血似的甩下豪言壮志,“我要考清华北大!”
“实际点吧,我看你家隔壁的那个二本师范学院不错。”
“不管了,再不学真要完蛋。”
她匆匆扔下写句话,真就回到自己位置上开始埋头看书,而其余两位也被感染,纷纷离开,一个两个都开始学习。
转眼间我身边一个人不剩,此时我才反应过来教室里安静得可怕,相比于之前总是闹哄哄的模样,仿佛集体静音。
上课铃响起,班主任走进教室,依旧是那副严肃的表情,但说出的话却不像以前那么严厉,带着某种看过大风大浪的沧桑。
“该说的昨天我都说了,学习要靠自己,只要熬过最后三个月,你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提高一分,干掉千人,就算是中专也比没学历好,我就说到这,你们想清楚未来想做什么。”
她说完甩手走人,留下安静得可怕的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