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话音未落。
人头已落,咕嚕嚕地滚到墙角某一边。
迟久躺在灰里。
看了一眼,兴致缺缺,又闭上眼。
卿秋杀过三次人。
三次都在他面前。
他第一次是惧怕,第二次是又怕又喜,第三次则是完全麻木。
卿秋杀再多人又怎样?
反正与他无关,他的人生不会因为卿秋少杀一个人变好,也不会因为卿秋多杀一个人变坏。
反正结果都那样。
迟久喘著气,勉强地开口。
“乾脆点。”
他以为卿秋是来杀他的,毕竟他覬覦宾雅,他的女伴。
就算没有宾雅卿秋也不会放过他。
大庭广眾之下,他说出卿家的秘辛,败坏卿家的名声……
还妄想取代卿秋当少爷。
他太可笑,可笑到自己想起那些事时都会忍不住嗤笑出声。
但一笑嘴就疼。
迟久皱了皱眉,闭上眼,不动了。
他不想了。
只求卿秋快点杀了他,像杀那两个人一样杀了他。
一刀落下。
人头落地。
孤零零地滚到角落,就再也没了烦恼。
可出乎意料,在靠近他前,卿秋放下了凶器。
迟久被抱起来。
像幼时阿伯那样,卿秋把他抱进怀里。
但迟久觉得噁心。
他挣扎不开,只能眼睁睁看卿秋垂眸,带著青玉扳指的手擦去他脸上的脏灰。
迟久哼哼唧唧地喊疼。
他被打烂嘴,被鞭子抽,被踩著头按在地上。
浑身上下是真真正正的没一块好肉。
卿秋不动了。
却仍抱著他,轻声问他:
“还疼吗?哪里难过,便都告诉我。”
迟久还是不说话。
默了许久,他艰难地直起身,探头朝外面看。
卿秋难得好奇。
“外面有什么好看的?”
迟久躺回去,嗤一声,嘴巴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