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了秘密。
主动找过来,说要和他做交易,换他的孙子平安长大。
一个老人的命。
卿秋不在乎,隨意便应了,却並没打算真的兑现承诺。
於是一念差步步差。
卿秋起初由著迟久胡来,只是因为觉得他有趣,想放在身边玩玩。
直到认亲那天,薄衫在拖拽时被撕裂。
卿秋看见迟久颈后的痣。
他多疑,他偽善,他无可救药。
他不信任身边的一切。
可偏偏,再极恶的人,也会有在意著的东西。
雨夜中抱著他的稚童。
是救了他的人,是带他走向不归路的引路人,是他最后依赖过的人。
太复杂了。
卿秋对迟久的感情,最初就是多种不同感情的混合体。
他袒护迟久,包容他的一切阴暗面。
因为迟久曾说过——
“我们是一样的。”
哪怕出身不同,经歷不同,但在某一天。
他们曾一起想活著离开。
在再次遇见迟久前,像那天在山洞一样,卿秋已经逐渐对生死的概念感到麻木。
他太过冷静理性。
於是活著便少了味道,每一步都一再小心,每一天都像在走独木桥。
过分高度紧绷的神经会让人渐渐对一切感到麻木。
酒的辛辣,食物的味道。
卿秋开始逐渐忘记或对这些东西带来的体验。
他像活死人,不知所谓地活著。
直到迟久出现。
或许贪婪,或许任性,或许自私。
可迟久身上有旺盛的生命力。
卿秋所缺少的,独一无二的,令他依赖的生命力。
卿秋认为的迟久和任何人都不同。
哪怕是他的亲信,下属,追隨者。
都多少是因为他虚假的,温善包容的一面选择留在他身边。
唯独迟久撞破过他的一切秘密。
他知道他是恶人,他也是恶人,他们都是恶人。
像纠缠在一起的藤蔓。
他们本该是紧紧交错,抵死缠绵的关係。
可偏偏……
认为只有他们才可以互相排解孤单的人,也只有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