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蕾雅的心跳像是漏了一拍。
阿尔文的態度並没有丝毫动摇。
他脖颈微仰,反而將咽喉更进一步靠近剑锋,漠然的眼神像是早已接受了结局,却又偏偏带著几分讥讽般的平静。
——这不可能是阿尔文·利威尔的態度!
那个傲慢无礼、阴鷙残酷的利威尔家族继承人,居然会用这种伤感与解脱的语气面对死亡?
他不是最怕丟脸、最怕受辱吗?
他怎么可能……会露出这种像是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的神情!
“你到底想做什么?用这一套来博取在下的同情?你以为在下会……”
可芙蕾雅的语气已经软了下去,原本绷紧的剑锋竟在不知不觉中滑落了几分,离开了阿尔文的脖颈。
她怔怔地望著这位年轻的贵族,眼神仍旧带著警惕,却又藏不住某种不愿承认的动摇。
芙蕾雅从未见过这样的阿尔文。
那一瞬间,她竟然忘却了將剑锋压下去。
“呵。”
那片刻的震惊很快就消散了开来,芙蕾雅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依旧是那般坚毅而冷酷。
但是那冰冷的剑锋却是缓缓抽离,收回了这位女骑士的剑鞘里面。
“呵呵,果然,你就是这样的人,这样一个无耻的卑鄙之徒,在下早该明白的。”
那是一种比愤怒更为深刻的嘆息。
混合著悲伤与绝望的蔑视。
“。。。。。。你走吧。”
芙蕾雅低垂著赤红的眼眸,侧过身子示意阿尔文可以离开了。
阿尔文也根本没有丝毫留恋,一听到这句话內心终於长鬆一口气,赶紧拔腿优雅地逃跑了起来。
直到他走到了大厅外,听著外面的雨声,这才终於有了一种在鬼门关前来回了一遍的真实感。
忽然阿尔文不可置信地捏了捏脖子。
那是一阵湿漉漉的感觉。
“汗吗?”
不对,流汗就崩人设了。
“是雨吗?”
他抬起手掌,隨即心中感嘆道:“噢,原来是血啊,我就说呢,和这样的杀人魔交手,怎么可能有机会流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