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归尘路过她身边时,想起江映月,心中怀疑这位师叔是不是也修炼了什么奇怪的功法。
走出大殿,陆归尘发现广场上果然站立著十五人。
一眼望去,皆是四五十来岁的面容,身著玄衣,腰悬宗律堂黑玉牌,练气后期修为。
陆归尘放出飞舟,带上吕晓雪,和两名“护送”黑衣人,往自家青樱小院而去。
“两位师兄,入宗多少年了?”陆归尘拱手问道。
“陆师兄客气,要不了几年我们就要喊你师叔了。
我叫周四水,八岁入宗,已经三十五年了。这位是郑杰师弟,比我还久,得快四十年了吧。”两人中年轻些许的回道。
“是的,陆师兄,我入宗已经四十年了!”
“每年都有弟子离宗,你们有想过回去吗?”
舟上安静了几息后,还是周四水回道:
“陆师兄可能不知详情,离宗的不多。筑基无望后,离宗的基本都是大小家族的子弟,回去怎么都能出一份力。
但宗门每代弟子八成都是像我们这样凡人出生,自小入宗,早已无处可回。
少数离宗创建家族,但也都在宗门周边;多数都是留在宗门各院各殿做个执事,娶几任凡人妻子,期望生下一个灵根的孩子。当然,若能娶得宗內女修或者散修自是更好。”
半个多时辰后,几人便在閒聊中抵达青樱小院。
周郑二人立於院外,示意在此等候,拒绝了陆归尘入院饮茶的邀请。
陆归尘先去小作坊里,收起锻台和两只傀儡,便將上次未交回的大储物袋递给了吕晓雪。
他自己坐到青樱树下,掏出茶具,开始煮水。
云雾灵茶的香气瀰漫开来,猫咪跳上了石桌,金色瞳仁直直盯著他。
陆归尘从储物袋中掏出猫咪专用的青色木碗,给它也倒了半碗。
陆归尘心算著各殿各院的人数,回忆著读过的经典里三十之后各年龄的筑基成功率;猫咪伸出舌头慢慢舔著茶水,远处厨房里突然传来“桌球”之声。
“薛丁格,不好了,小雪把你饭盆打碎了。”陆归尘盯著厨房方向小声惊呼道。
猫咪四脚腾空而去,十几息后,又跃上石桌,朝著陆归尘“呼呼”声不停。
陆归尘拍了拍猫咪,朝走来的吕晓雪道:
“你这是把家都搬空了,锅瓢碗盆全都不留?师傅以后从坊市回来吃什么?”
“父亲在宗里哪里找不到地方吃饭,我带这些过去有空可以给师兄熬粥。”
陆归尘心里即是感动,却又有些无奈,右手按上眉心。
吕晓雪在石凳上坐下,望著夕阳,眼睛微红,轻声问道:
“师兄,我们还会回来么?”
陆归尘亦是望向那橙红的大日,却起身走到青樱树下,摩挲著树身道:
“师傅说这棵树是你出生那年师娘亲手栽下的,你本来叫吕青樱。
师娘走得那晚下了小雪,师傅就给你改了名字。
师兄很想把这颗青樱树带走,但师兄知道过去的应该留在过去,让它留在这守著对面山上的师娘才是最好的。而你和我,我们的道途才刚刚开始。”
飞舟再度凌空时,大日已经半沉入地平线。
吕晓雪抱著猫咪,看著屹立在舟首的背影,大声说道:
“师兄,以后叫我青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