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慧子举着胶卷走到马文栋面前冷笑道:“一郎,别告诉我,你什么也不知道。
“我要是真搭上了去新京的火车,只怕这东西,转眼就会变成我和父亲泄露机密、通敌苏俄、背叛帝国的铁证吧。
“一郎,是你先要害我,毁我家族。
“我别无选择。”
她顿了顿,脸上的神情变得复杂起来,有痛苦,也有解脱。
“说真的,我心里很难受。
“洪智有对我说,如果你突然对我好了,或者要我离开哈尔滨,那就是你要对我下手了。
“直到昨天晚上,我跟他睡在一块时,我依然觉得,他是在挑拨咱们的关系,是为了彻底得到我,又或者为了害你。
“我甚至对着这瓶下了毒的酒许愿,希望永远也用不上它。
“但没想到……你真的想害我。”
她的声音陡然转冷,字字如冰。
“你难道忘了自己的身份有多卑贱?
“父亲和我却从未轻看过你,我们一点一点地扶持你,让你拥有了今天的一切。
“而这就是你对我们父女的报答?”
马文栋双目充血,嘴角溢出了夹杂着暗红血丝的白沫。
他全身剧烈地抽搐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力气在挤压。
“我……我错了……夫人……救我……”
佳慧子却依然不为所动,眼神冰冷。
“一郎,你真的不懂女人。
“从你把这卷胶卷放进我衣服里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只剩下你死我亡了。
“我心痛的是,就算我背叛了你,我是无耻荡妇,可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摆在这,你也用不着狠心到把我和父亲一起推向死路吧。
“我一直以为,我们至少能好聚好散。”
她幽幽叹了口气,仿佛在哀悼一段彻底死去的过往。
“哎,一郎,都是你逼我的。”
说着,她俯下身,冷森森地看着马文栋逐渐涣散的瞳孔:
“你快要死了,有些话,我也就没必要再瞒着你了。
“其实,你根本就不是洪智有的对手。
“相比他,你连个男人都算不上。你真的很废物。
“这么跟你说吧,待会儿处理了你的尸体,晚上我还会去跟他睡觉。当然,也可能是跟七郎。
“我终于可以跟他们享有一个完美的良宵了,再也不用像做贼一样匆匆忙忙。”
“噗!”
马文栋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溅在佳慧子洁白的裙摆上。
“贱妇!毒妇!你不得好死!你会遭报应的!”
佳慧子却温柔地笑了。
她上前俯身轻轻抱住他,像是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亲吻着他的额头,温柔地抚摸着他汗湿的头发。
“一郎,别怕,安心上路吧。
“我发誓,我会想你的。”
“毒妇……你……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