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栋埋在她的怀里,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咽,时而像哭,时而像笑。
骤然,他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身体猛地绷直一蹬,彻底没了声息。
佳慧子静静地抱着他冰冷的尸体片刻,然后轻轻松开。
她站起身,语气冷静得不带一丝情感。
“七郎,立即把尸体拉去烧了。
“然后,向关东军司令部、参谋本部发函,就说一郎突发疾病,不幸去世。”
她将那瓶没喝完的毒酒倒进水槽,又将两个酒杯冲洗干净,放回原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大阪七郎恭敬地低头。
“是,夫人,我立即去安排。”
就在大阪七郎拖着马文栋的尸体走向门口时。
门外,一道瘦小的身影像是受惊的兔子,匆匆忙忙地哭着跑开了。
是家里的女佣,香子。
……
警察厅。
后院阳光慵懒,带着一丝初秋的凉意。
洪智有正和周乙踱着步,享受着这难得的清闲。
周乙吸了吸鼻子,“哎,一入秋换季,这鼻涕就跟思亲之情一样,绵绵不绝啊。”
他抬头看了看天,眼神里透着几分落寞。
“马上快过中秋了,想家,想死去的爹娘,也想老婆孩子了。
“还是你好,高科长夫妇待你如亲子,身边还有美人相伴。”
洪智有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天下谁人不思亲,我也想。”
他也惦念远在天津的师娘,还有蕊蕊、婉秋她们。
他接着说:“鼻炎得治。津海的秋掌柜不是擅长看这毛病么,改天我有机会过去,让他给你带个方子回来。”
周乙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你这人,真是神通广大。老秋藏得那么紧,你都能知道他。
“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我们的人。”
洪智有哈哈一笑:“是哪边的人不重要,反正我是堂堂正正的中国人,不是什么满洲国人,更不是日本人,这就行了。”
周乙点了点头,轻声说:“有时候咱俩挺像的,都有点共产国际战士的意思。”
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丝轻松。
“你那招挺管用,负责照顾秋妍的交通员说,张平汝看到通缉布告后,打消了去医院看望秋妍的念头。
“秋妍为此,还哭了一鼻子。”
洪智有撇了撇嘴:“真是个蠢女人。”
周乙看着他,笑了笑:“不是每个人都是赵一曼同志那样的英雄。可惜,我那会还在奉天,根本没有营救她的机会。”
洪智有闻言,目光也变得深远起来:“是啊,白山黑水,红枪白马……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啊。”
两人正感慨着,刘魁快步走了过来:“洪股长,外边有个日本女人想见你。”
日本人?
洪智有和周乙对视一眼,走进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