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鲁明倒了半杯红酒。
鲁明受宠若惊地接过酒杯,小心翼翼地泯了一口,脸上露出夸张的享受表情:
“哎,智有,你是不知道这些天可是没把我给憋死。
“马文栋这个狼心狗肺的傢伙,可算是死了!死得好!”
一想到自己当初为马文栋鞍前马后,结果保安局的职务打了水漂,还差点被牵连,鲁明就恨的牙根痒痒。
洪智有笑了笑,跟他碰了下杯:“玉春街的爆炸案听说了吗?
鲁明一愣,隨即点头道:“听说了,报纸上不是登了嘛,说是一个流浪汉去盗窃一个军需官的家,结果不小心引爆了手雷,给炸死了。”
洪智有呷了一口酒,嘴角一扬:“那个流浪汉,是我找的。
“那也不是什么军需官的家,而是马文栋在道外的一处私宅。”
鲁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端著酒杯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
洪智有警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你应该庆幸,马文栋没带走你。”
轰!
鲁明如遭雷轰,浑身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他登时明白,洪智有这是在点自己:他什么都知道,要不要秋后算帐,全在心情。
一股寒意从脊梁骨直衝天灵盖。
鲁明浑身一僵,连忙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尬笑。
“是啊——。。是啊!
“马文栋这个灾星,谁跟他走的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还是跟著老弟您混有前途。
“正所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以后你指哪,我打哪,皱下眉头,我就是狗娘养的。”
他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表著忠心。
正说著,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了。
任长春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他看了眼坐立不安的鲁明,没有声。
洪智有示意无妨:“长春,有事吗?”
任长春这才匯报:“报告股长,刚刚接到宪兵队的消息。
“村上队长已经按战时严厉处分,在马文栋官邸就地枪决了佳慧子。
“另外,村上队长请您现在去一趟宪兵队。”
鲁明神色更慌了,手里的酒杯“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佳—佳慧子被枪决了?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洪智有。
那可是佳慧子啊!
洪智有的情人!
以洪智有现在的权势,想保下她,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可他竟然就这么眼睁睁地看著她被杀了?
连情人都说杀就杀,自己在他眼里又算什么东西?
鲁明的心瞬间跌进了冰篇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