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岑彦早有准备,笑吟吟地说,“比如大网膜的原位间皮瘤,或者腹膜间皮瘤转移。
这些情况虽说罕见,但並非不存在,只是咱们刚好碰上了,又恰好被我发现了。”
他双手环胸,语气愈发篤定。
孙新民长嘆一声:“如果是大网膜间皮瘤,或者腹膜间皮瘤,那预后就太差了,不过梁鈺瀅的临床表现倒也对的上。”他的神色有些凝重,也有些相信了岑彦的判断。
孙新民从业三十余年,故而关於肿瘤学的知识面,还算丰富。
他恰好知道这两种罕见的间皮瘤,都会產生大量腹水,而且患者的生存期可能仅有半年左右。
病情进展极为迅速!
各种治疗手段都十分有限。
办公室的气氛略显微妙,仿佛有一层无形的薄膜,將不同科室的两组人轻轻隔开。
岑彦嘴角著一抹轻鬆的笑意,双手隨意地搭在椅背上。
其他几位病理科的医生也是目光淡然,眼神中隱隱透著几分自信,好似刚刚交出了一份令人满意的答卷,正满心期待著同行的夸奖与认可。
而以孙新民为首的肿瘤科三人,则是神色凝重,眉头紧锁,一时之间还难以接受眼前这个残酷的消息。
真的是双癌了吗?
而且还是如此恶性的肿瘤那患者还能活多久呢?
三人的思绪如同乱麻。
在这沉重的氛围中,所有人都理所应当地忘记了沈默最初提出的那个设想一一子宫內膜癌转移。
而正在这时,沈默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叮咚”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他微微一征,迅速划开屏幕,见是何昕发来的消息,心里一暖,紧接著目光就是一凝,仿佛钉死在了手机屏幕上。
何昕发了一段长文字:
“默哥,我把你给我的资料拿去问了我们主任,她的意见也是通过免疫组化鑑別肿瘤来源,必要时,最好把病理標本送来我们这边会诊。”
“还有啊—她说梁鈺瀅的前一次刮宫的病理標本,也很重要!”
“刮宫的子宫內膜標本里面,可能也有癌组织,需要一起会诊!”
“另外病人如果要是想转过来的话,你给我留言哈,我儘量帮忙安排,周末床位相对富裕。”
“我又要去做手术啦,回聊~”
何昕文字轻快。
而沈默只觉好似有洪钟大吕在耳边喻鸣,瞬间让他想通了关键內容。
“第一次刮宫的病理—!
“是了!”
“梁鈺瀅做前一次刮宫手术的时候,已经被颳走了一大片子宫內膜组织,那里面很可能混有癌灶,而且说不定是恶性程度很高的癌性病灶!”
他心中有如醍醐灌顶,诊断学的直觉如同一只无形的手,在背后猛地推了他一把,强烈地提醒著他,这就是最后那一块关键的答案拼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