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焦急地拍着盛毓的手臂,“松开!有事我来沟通,你先松手!”
盛毓刚一松手,盛宏就喘着粗气怒骂:“你这个逆子——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老陈余光看到僵在办公桌前的汤慈,连忙对她说:“你先回去。”
汤慈点头,像是被吓傻了一般,没有绕开办公桌前的混乱,而是直接从盛毓和盛宏之间穿梭过去。
衣物摩擦时发出轻缓低音,盛宏被挤得往后退了一步。
轿车转道,司机视线从后视镜快速扫了一眼后座的少年。
虽然嘴角手上都带伤,但盛毓脸色仍如往常一样冷峻,看不出喜怒,比盛宏还难猜,让擅长察言观色的司机找不出可以谄媚的时机。
盛家上上下下都清楚盛宏不喜欢这个普通女人生的儿子,可盛毓又偏偏是他唯一的儿子。
随着强壮的体格逐渐衰败,盛宏大抵是慌了,这几年没少带女人回盛家,可待不了多久,那些女人都会识趣地离开。
据说都是盛毓的手笔。
想到这儿,司机心里哂笑一声,果然出身豪门的少爷都是人精,盛毓表面上对盛家再不屑,心里还是惦记这丰厚家产的。
现在盛家别墅内还守着一个女人,盛宏从国外峰会上认识的律师,一心想着攀高枝儿,不顾盛宏晚上去公司加班,自己先到盛宅彰显女主人的身份。
司机将车停进别墅后院,下车恭敬给盛毓拉开车门,内心深处却隐隐感到兴奋。
又有好戏看了。
盛毓长腿迈上台阶开门,才踏入玄关,就见到会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个女人。
听到脚步声,女人转过头,看向他时像完全没注意到他脸上的伤,仍笑着朝他伸手,“你就是盛毓吧,经常听你爸提起你。”
盛毓直接忽视她的动作,在她旁边的沙发落座。
女人讪讪收回手臂,局促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见盛毓随手从书架上抽了本书看,女人歪头看了眼书名,见是自己熟悉的作家,便再次试着攀谈,“你也喜欢村上的小说?”
盛毓修长的指尖翻动起书页,撩起眼皮反问:“你都看过哪些?”
“我都看过。”女人悻悻笑着,绞尽脑汁想话题。
“我看的不多,有印象的是那篇《烧仓房》。”他砰地把书合上,第一次正眼看向女人,“你看过吗?”
女人被他浓墨一样的瞳孔看得后背发毛,开口时不由自主地结巴起来,“看,看过啊。”
盛毓笑了一下,“你是这个月第四个仓房。”
耳中嗡鸣阵阵,女人坐在豪华恒温的客厅,双臂惊起片片鸡皮疙瘩。
她艰难吞咽着喉咙从沙发上站起来,脸色抱恙地背上包离开。
盛毓木着脸从慌忙垂下眼睛的佣人身侧走过,上楼梯时双手插进冲锋裤的口袋,指尖却意外触碰到一个硬挺的塑料尖角。
他慢下脚步,掏出裤袋里的东西。
是一包陌生的,巴掌大的抽纸。
塑料包身像是被人用力攥过,封口处裂开了一个口。
洁白的纸张散发出清淡的香气。
嘴角本能地抽动一下,盛毓后知后觉意识到伤口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