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慈直接从座位上摔了下来,膝盖撞上花坛的瓷砖。
突然尖锐的疼痛,让她额角冒出冷汗,在苗苗的搀扶下起来时,汤慈撩开裤管看到擦伤的膝盖,心里想是,人果然不能说谎。
男孩手足无措凑上前,“你,你摔得严不严重啊?”
汤慈放下裤子,活动了一下,感觉膝盖除了有些疼并无其他大碍。
“没什么事,”她摇摇头,对苗苗说:“我们走吧。”
苗苗不放心,本想带她去附近的诊所看看,在汤慈坚持自己没事后才作罢。
男孩见汤慈走路正常,也放心骑上车走了。
电动车停在北山下的停车场,两人步行上山。
“观赏地和终点都在半山腰,”苗苗扭头最后一次向她确认,“你要是腿疼我们就不上去了。”
刚碰撞时的痛感已经消退,膝盖现在只剩酥麻的不适,汤慈加快脚步跟上苗苗,“已经没感觉了。”
苗苗摇摇头,“你们好学生倔起来真难劝,比赛什么时候看不行啊——”
“不对!”她突然顿住,转头眯着眼睛看向汤慈,“你不是来看比赛的吧?”
汤慈错开视线,“还有多久到啊?”
苗苗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她的肩膀,“你是来看盛毓的吧,你喜欢他?”
“没有啊……”
汤慈说着欲盖弥彰地搓了一下发烫的耳廓。
苗苗笑得暧昧蹭她肩膀,“没有你脸怎么红了。”
汤慈拽住她的手腕,闷头走路,一句话也不说了。
苗苗搭着她的肩膀,爽朗地笑起来,“姐姐奉劝你一句,趁年轻喜欢谁就追,别等年纪大了后悔。”
汤慈听着自己因运动而加快的心跳,年轻,澎湃,仿佛充满生机。
但她知道这一切都是短暂的,难以维持的。
扑啦啦,身侧的树丛内忽地飞出一群鸟,扑腾着翅膀飞进更远的灌木。
低鸣的引擎毫无预兆地响起,连脚下平展的柏油路都震颤起来,汤慈回头的瞬间被一阵强风吹得眯起了双眼,恍惚间一道漆黑影子裹着银光从她眼前一闪而过。
“好快!!”苗苗惊呼,“应该是今晚的第一!!”
汤慈睁大双眼,辨认出即将消失在视野中的漆黑摩托,以及车上那道熟悉的背影。
几秒钟后,半山腰的灯光处传来人群的欢呼声,隐约能听到“盛毓”的名字。
苗苗冲汤慈挑眉,“上去和他道个喜?”
汤慈模糊含混地唔了一声,迈台阶的动作加快了些。
半山腰的观景台很大,除了来观赛的人,还有很多小摊小贩,其中一个摆着扑克牌的桌子上围着最多的人。
桌前坐着一个扎着小辫的青年,笑着对四周的女孩说:“你们每次都压盛毓赢,一点悬念都没,游戏还有什么意思?”
来看比赛人时间长了都熟悉,没事就爱打个赌,也不玩钱,输赢欠人情。
见盛毓摘下头盔,女孩们一窝蜂围上去,矿泉水递了一圈,他照旧不收,拧开自己的运动水壶喝水。
留着长卷发的姑娘凑近了些,“盛毓,你每次跑完就走,就不能留下来跟我们玩一会嘛。”
盛毓将汗湿的额发拨到头顶,锋利的喉结滚动着吐出几个字,“玩什么?”
“打个赌什么的呀。”姑娘们目露期待看向他。
盛毓抬眉嗤笑,“除了压我赢还有别的选项吗。”
这话说得狂妄,但他说出来却格外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