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柔把盐罐推到他面前,“尝尝。”
“盐有什么好尝的。”
他沾了一口,“咸。”
“苦不苦?”
许青山又尝了一口,恍然大悟,“哪里来的好盐?”
李柔指了指许哲,“你儿子炼出来的。”
“溶解,过滤,结晶,很简单。”
这便宜儿子,还要给他多大的惊喜。
“真这么简单,又岂会有那么多劣盐,柔娘,这方子很好。”
“下等土盐,几文钱一斗。中等海盐、井盐,十几文钱。上等池盐,三十几文。他把中等官盐,变得比解州池盐都好。”
“其实,只要是盐矿,理论上都能练出来。”
许青山坐不住了,“毒盐矿也可以?”
“可以,得加几道工序,需要草木灰,明矾。”
“这法子可以挣大钱。”
李柔泼了一盆冷水,“要是让那些亡命的盐商知道法子,別想有安生日子。”
唐初的盐法很宽鬆,开元以前,未使盐铁,百姓採盐,官收其税。
权贵们掌握著盐政,这个方子若是流传出来,必回引起轩然大波。
“阿娘,我们不直接卖盐,卖盐產品,比如咸菜,咸蛋,咸鱼。”
卖盐的风险太大,权贵和私盐贩子都得罪不起,换个方法或许可以。
许哲计划先用盐赚到第一桶金,然后逐渐对青山村进行转型。
“人多嘴杂,稍微走漏了风声,会有数不尽的麻烦。”
“柔娘,我觉得阿哲的法子可行,咱们村都是一起上过战场的兄弟,我信得过他们。”
“財帛动人心。”
“阿娘,反正我是吃不惯苦盐了。”
李柔诧异地看来,“官盐你还吃不惯,多少人连劣盐都没得吃。又没不让你用,只悄悄在家里用。”
她怒瞪了许青山,骗鬼的农家子,皇子都没他事儿多。
“阿娘,我喝不惯稀粥。”
“那你来我家干什么,你可以走。”
“我不想吃块肉都还偷偷摸摸,我想改变。”
她看向许哲的眼睛,一如那时清晨,阿娘,你给我换个名字吧。
“哪壶不开提哪壶,扯肉做什么。”
许青山轻拍桌子,“民间缺盐,我们卖劣盐,就不会引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