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阡言公寓502门口,宋忻原抬手敲门。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她又敲了几下,一次比一次重。“钟宁。开门。”
门内依旧一片死寂,但宋忻原几乎能感觉到门后有人。她的耐心告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钟宁,我知道你在里面。我数三声,开门。”
“一。”
走廊的声控灯因为她提高的音量而亮起。
“二。”
她的声音冷静而极具压迫力,穿透了门板。
就在“三”即将出口的瞬间,门内突然传来“哐当”一声脆响,像是玻璃制品摔碎的声音。紧接着是一声压抑的抽气。
宋忻原眉头紧锁,最后一点耐心耗尽:“钟宁!开门!再不开我就走了,以后也别见了!”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猛地捅开了门内的锁。里面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然后是门锁“咔哒”一声被猛地拧开。
门被拉开,露出钟宁苍白失措的脸。因为太紧张,自己摔碎了玻璃杯。他眼睛红肿,头发凌乱,右手紧紧攥着左手的手掌,指缝间不断渗出鲜红的血珠,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他身后,客厅地板上是一片狼藉的玻璃碎片和一滩水渍。
宋忻原的目光瞬间锁定在他流血的手上,之前的冷厉瞬间被一种更急促的情绪取代。她一步跨进门,反手关上门,没有任何犹豫地抓住他未受伤的手,将他往沙发方向带。“坐下!”
钟宁像个提线木偶,被她按坐在沙发上,身体还在细微地发抖,眼睛不敢看她,只是死死盯着自己流血的手。
“医药箱在哪?”宋忻原问,声音依旧简洁,却带上了不容忽视的紧迫感。
“……电视柜……下面……”钟宁的声音抖得厉害,几乎不成调。
宋忻原迅速找到医药箱,拿出碘伏、棉签和绷带。她回到沙发前,蹲下身,不由分说地拉过他受伤的手。
他的手掌被玻璃划开了好几道口子,最深的地方还在汩汩冒血。宋忻原眉头蹙紧,用棉签蘸取碘伏,动作利落却并不粗暴地开始清理伤口。碘伏刺激伤口带来刺痛,钟宁的手下意识地缩了一下。
“别动。”宋忻原低声命令,手指稳稳地固定住他的手腕。
钟宁立刻不敢动了,咬紧下唇,看着蹲在自己面前、专注为自己处理伤口的宋忻原。她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异常冷静,这种冷静奇异地安抚了他混乱的心跳。
包扎好伤口,宋忻原站起身,一言不发地去找扫帚和簸箕,默默地将地上的玻璃碎片和水渍清理干净。整个过程,她没有再看钟宁,也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弄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