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铁呼啸着驶入北京南站。钟宁几乎是第一个冲出车厢的。他脸上严严实实地捂着那个新买的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双因为缺乏睡眠和内心忐忑而显得有些疲惫的眼睛。
他先打车直奔自己认为全北京最好吃的那家甜品店,精心挑选了几款宋忻原可能会喜欢的蛋糕和马卡龙,然后才深吸一口气,拨通了她的电话。
“忻原,我到了。”他的声音透过口罩,有些闷闷的。
电话那头传来宋忻原一如既往平静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清晰地报出一个地址:“大学城,山季酒店,18层,1803。我等你。”
“好,我马上到。”钟宁的心跳因为那个酒店地址而漏跳了一拍,他立刻拦下出租车,报出目的地。
站在1803房门外,钟宁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下意识地又摸了摸脸上的口罩,确认它遮得足够严实,脑子里飞快地编织着如果她问起该如何解释的借口。他紧张地、几乎是屏住呼吸地,轻轻敲了两下门。
门内传来清晰的脚步声,一步步靠近。门锁“咔哒”一声打开。
门后是宋忻原。半个月没见,她似乎没什么变化,眼神依旧清澈平静,只是看到他时,目光在他脸上的口罩上极快地停留了一瞬,什么也没问,便侧身让他进去。
“把门关上。”她转身走向房间内,语气自然得像是在自己家。
钟宁乖乖照做,像个第一次登门拜访的客人,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玄关。他的目光忍不住瞟向房间里唯一那张小圆桌,上面放着一个看起来很精致的礼品袋。
宋忻原在床边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然后指向那个礼品袋:“打开看看。”
钟宁的心瞬间被巨大的期待和喜悦填满。他几乎是小跑过去,小心翼翼地将甜品袋放在一边,然后像对待易碎品一样,捧起那个礼物袋,手指有些颤抖地解开上面系着的精致蝴蝶结。
盒盖打开,里面并不是他预想中的手表、领带或者什么艺术品。映入眼帘的,是几个造型奇特的、他从未见过的东西——一个有着光滑圆润顶端的柱状物,旁边还有一个粉色的、蛋形的带着细线的东西。
钟宁:“???”他完全愣住了,抬起头,茫然地看向宋忻原。
宋忻原看着他困惑的眼神,语气平静地开口,仿佛在陈述一个思考已久的结论:“我觉得,我们之间不应该再有隔阂了。”
钟宁的心猛地一紧。
“明明我都说了,我和无关的人根本没关系,你还是会吃醋,会生气,会自己跑掉。”她继续说,目光直视着他。
钟宁急忙摇头,口罩下的脸急得发红:“我没有生气!真的!我只是……只是觉得我自己不够好,我怕……”他的声音被口罩捂住,显得更加含糊和急切。
宋忻原没有打断他,等他说完,才缓缓接话,声音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所以,是我没表达清楚。”
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钟宁不得不仰头看她。
“钟宁,我也喜欢你。”她的声音很轻,却像锤子一样敲在钟宁心上,“我的喜欢,一点都不比你的少。”
她张开双臂,是一个等待拥抱的姿势。
钟宁几乎是立刻扔下手里那些看不懂的东西,扑进她怀里,紧紧抱住她的腰,把脸埋在她身前,声音哽咽:“我知道……我知道的……”
“所以我觉得,”宋忻原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语气坚定而温柔,“如果是你的话,可以接受我的全部了。”
全部?钟宁还没完全理解这个词的深意,就感觉天旋地转——宋忻原一个巧劲,将他推倒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他惊呼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宋忻原已经欺身而上,手指灵巧地掀开了他衬衫的下摆。微凉的空气触碰到他温热的皮肤,让他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腹肌下意识地绷紧。他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连耳朵尖都冒着热气。
衬衫下摆被撩起,露出一段紧窄的腰身和线条分明的腹肌。不是健身房刻意雕琢出的夸张块垒,而是属于年轻男孩的、带着蓬勃生命力的紧实与流畅,隐约能看到长期站立作画和偶尔运动勾勒出的薄薄肌肉纹理。皮肤是干净的白皙,此刻却因为主人的紧张和羞赧,微微泛着一层薄红,随着他有些急促的呼吸而轻轻起伏。
全部?他爱的宋忻原,难道还不是她的全部吗?他开始懊恼,自己竟然还没有爱她爱到能触及她所有的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