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程左礼一走,徐喻善就睁开眼睛,手指紧紧捏着被子,指节泛白,嘴唇微微张开又合上,仿佛有千言万语卡在喉咙深处,片刻后她终于抬头看向贺昀。
“梁舜……”
想到当时那骇人的场景,巨大的吊顶砸向水里的梁舜,她此刻都有些不敢问。
贺昀看着她的眼睛,“你放心,她没死。只不过……”
徐喻善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又提了起来,忙问道:“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跟死了也没区别。
“她受了很严重的伤,脊髓损伤,情况不好的话要坐一辈子的轮椅。”贺昀说到这也不免唏嘘。
“脊髓损伤……”
那梁舜怎么办呢?以后能好吗?如果不能好那她是不是这辈子都不能游泳了,那她的梦想怎么办?
不会的!她一定会没事的。
可她无法欺骗自己,即使她并非专业人士也隐隐知道,如果想要完全好起来,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那她醒过来了吗?不行,我得去看她。”
徐喻善说着就要掀开被子,刚一动作,便感到头痛欲裂。
“嘶。”
贺昀上前轻柔的按住她,慢慢将引导她的身体躺下,动作虽然轻柔,却透着不可违抗的力道。他难得的感受到自己竟然有一丝怒气。
是的,此刻他有一些小生气。
他很清楚这股怒气来源于徐喻善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徐喻善。”
见她终于看向自己,他才继续开口道:“梁舜现在还没有醒过来,而且她的家人把她保护起来了,任何人都不能靠近那间病房,我也是听护士闲聊才了解到她的病情。”
“所以你现在更重要的是安心休养,之后你想去看谁我都不阻止你。任何人哪怕再重要,也不能越过你自己。”
他的眼神坚定,徐喻善看着他时心中不由得被那种沉静所影响,片刻后,她也慢慢镇定下来。
这还是贺昀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也是第一次如此用如此严肃的语气跟她说话。
贺昀说的对,她现在的身体情况才是她眼下最需要担心的,从醒来到现在她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她的头这么痛?
“我记得当时意外发生时,我直接晕过去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医生有没有说什么?”
“医生说没什么问题,就是惊吓过度了,好好休息就行。”说到这个贺昀就一阵后怕,他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徐喻善在他面前倒下来。
惊吓过度?她的精神状况有这么差吗,虽然当时游泳馆的吊顶掉下来的场面是很骇人,但……不至于吧。
对了!她记得这种感觉很熟悉,是在哪来着。
哦,上次目睹了唐随发生意外,她之后也有这种头痛的感觉,既然都是由于预知梦引发的,那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你在想什么。”贺昀见她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我感觉,我的头有一点痛,上次唐随的事发生之后也有同样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
贺昀觉得奇怪,“医生说你的身体没什么问题。”他又拿过一旁的水杯给她倒了杯水,“不管怎么说先养好身体,剩下的之后再说。”
不一会兰静夫妇带着程佑戊来到病房,程佑戊一进房间就冲到病床前,一张小脸皱巴巴的,正担忧的看着徐喻善。
徐喻善看小家伙盯着她不说话,知道这几天肯定把他吓到了,便笑了笑,伸手抚向他的背后,将他身子带的离自己近一点,摸了摸他短短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