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程漠把门关得紧紧的,没有给她听墙角的机会。
回到楼上,小伍停下笔,朝季银河比了个大拇指。
“你今天可太厉害了!又帮忙抓人又找到了关键物证……唐队为人公正,回头结案报告上一定会大力表扬你,年底说不定能拿一大笔奖金!”
“借你吉言,拿了钱请你吃饭!”季银河阔气地说。
老季把家里的小金库堆得足足的,她从小到大不知缺钱的滋味,也不在乎奖金。
眼下,她只关心眼前的案子,和老季连女士身上的谜团。
小季警察沉思几秒,站起身,卷起衬衣袖口,在小伍好奇的目光中开始往黑板上写字。
先是案件最关键的三个名字:张洪波、张春波和李国萍。
这三个人都指向案发当晚那一场堪称奇观的“逍遥游”表演。
为了完成这场表演,张洪波让人从冷饮厂偷来干冰,形成障眼法,把弟弟的尸体偷运过来。
可他为什么要假死呢?
季银河握着粉笔摸了摸下巴。
他的确成功地让压缩机厂人心惶惶。
——但这只是为了诓骗他的信徒吗?
根据目击者们交代,张洪波除了装神弄鬼外,也没有试图敛财啊!
还有那通时间对不上的报警电话,口口声声说是命案,迫使重案队出动,按重大刑事案件处理。
这一切动作,越看越像引导他们去查那三个鲜血淋漓的大字……
她视线上移,在“李国萍”这个名字上画了几道重重的圈,在旁边飞快写下几个小字——
仇?权?财?情?色?
在警校看了那么多卷宗,从古至今,命案背后的动机不外乎这几条。
季银河抱起手臂,思考哪一条能往李国萍和张氏兄弟的关系上靠,身后响起一声带着讥讽的笑。
“女同志就是爱幻想!”车志文不屑,“改当记者算了!”
季银河转过身,双眼直勾勾盯着他。
小伍看气氛不妙,赶紧站起身。
没想象到季银河却忽然弯起眉眼,饶有兴致地问道:
“车副队长,您怎么看?”
车志文忽然被人叫了尊称,惊讶几秒,才扭捏回答,“那个,既然小季同志虚心请教,那我就说说我的看法。”
他故作矜持地清了清嗓子。
“张洪波想在信徒面前树立威望,吹牛自己能登仙,就把弟弟的尸首拖过来,假装自己失败了呗!”
“您都说他失败了,还能树立什么威望?”
“说不定他想表示,自己用死亡清洗了厂区的罪孽,这样大家就会记得他的好……”
季银河若有所思点了下头,“这么一来,信徒们会认为罪孽是……”
车志文眼睛在空中飘一圈,最后还是看向那个名字。
“所以您看,不管怎么想,这问题还是出在李国萍身上啊。”
季银河一脸无辜地耸耸肩,反手往那三个字上轻轻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