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大校场。
领兵入卫的两位总兵、一位参將,正带队在校场操练。
按规制,客兵,是不许进入京师的。
但此时非彼时,金山参將候承祖领的一千苏松步兵进驻大校场。
安庐总兵杜弘域、凤泗总兵牟文綬,各选兵五百於大校场入操,其余兵马还是驻扎城外。
朱慈烺带著一眾文武官员於检阅台观操。
最先操练的,是杜弘域部。
黄得功、刘泽清、刘良佐、高杰,这四个人看的格外认真。
他们清楚,这些军队,备不住就是来制约他们的。
看著看著,黄得功、刘泽清、高杰,三个人脸上均流露出不屑。
唯有刘良佐依旧目不转睛。
江北四镇,名义上是平行的,可各镇的实力却是大不相同。
毫无疑问,观看最认真的刘良佐,是四镇中实力最弱的存在。
刘良佐麾下,能拿得出手的军队,也就两千左右。
而且刘良佐是长期在南方同流寇作战,连西北都怎么没去过,更没有经歷过明清交战的惨烈。
知子莫若父,知父莫若子。
自己的部队战斗力如何,刘良佐很清楚。
居安思危,他是真的有些担心。
看著杜弘域部操练,朱慈烺问道:“刘將军,你觉得杜將军所部兵马,如何?”
感受到太子声音飘来的刘泽清还未回答,检阅台上就有一员老將看了过来,正是安庐总兵杜弘域的父亲,杜文焕。
刘泽清暗暗叫苦,说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说不好,就得罪人。
这也正是朱慈烺点名让刘泽清回答的原因。
四镇中,黄得功是忠臣,需要好好保护;高杰实力最强,需要拉拢;刘良佐实力最软弱,可以忽略不计。
那就只能先同刘泽清,进行亲切友好的交谈了。
刘泽清望了一眼校场,“回稟殿下,若是再假以时日予以训练,臣相信安庐军威,定能更上一层楼。”
朱慈烺单独拿一笑,看向杜文焕,“杜老將军,你以为呢?”
杜文焕哪能说別的,“刘將军说的在理。”
接著又是凤泗总兵牟文綬部、金山参將候承祖部上阵操练,刘泽清的评价较之杜弘域部,略显下降了一些。
也不奇怪,杜家是延绥將门,怎么著也比南方官军要强一些。
最后,是南京京营操练,这次,连朱慈烺这个没带过兵的人都能看出来差距,他就没再问关於南京京营的评价。
“四部兵马演练下来,总体而言,刘將军感觉如何?”
看完整场的刘泽清心中大定,自己麾下的军队依旧拿得出手。
“回稟殿下,安庐镇杜將军,不愧为世代將门,所练兵马,可称上乘。”
適才还说杜弘域的兵不怎么样,四部均操演完后又说杜弘域部最好,在语言艺术这一方面,刘泽清可谓拿捏的死死的。
老將杜文焕心中暗生不悦。
杜家,可不是一般的將门。
杜文焕的父亲杜桐、叔父杜松皆官居总兵,万历朝响噹噹的名將。
不提杜文焕本人,就是他的长子杜弘域早在崇禎元年就官拜寧夏总兵,那时候,刘泽清连副总兵的门槛都还没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