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是可以干预司法,但皇帝睁著眼说瞎话,强行改变司法这种事,除了像乾隆皇帝硬保李待尧这种极少数情况外,並不多见。
“首犯於永綬、陈可立、张应梦,押赴南京,弃市。”
“从犯,按律惩处。”
“士兵,打散编入扬州、苏松、徐州三地军中。”
“皇上。”大理寺卿曹学佺再次出列。
“苏松等地官员瀆职,以至酿成如此大祸。”
“臣请,按律惩处苏松等地官员。”
京口就是长江重镇,镇江府又紧临应天府。
镇江乱,足以影响应天。
乱世必须用重典。
朝廷的权威隨著李自成进入北京,已经丟了一多半,甚至可以说是荡然无存。
京口兵乱这么大的事,朝廷如果不下狠手办几个典型,以后恐怕会更难。
朱慈烺顺势而问:“曹寺卿,你以为当如何惩处?”
曹学佺躬身行礼,“臣愚见,苏松巡抚祁彪佳,抚治不明,当贬。”
“常镇兵备副使卢调鼎,御军不严,当贬。”
“镇江知府、同知、通判,明知边兵、浙兵存有矛盾,调解不成,却不上报,治事无能,当罢。”
朱慈烺有意停顿一下,趁此间隙观察群臣的神情。
见无人反对,他这才说道:“祁彪佳,褫夺都察院右僉都御史之职,左迁按察副使,分巡苏松兵备道。”
“裁苏松巡抚,其辖区照旧例,为应天巡抚程世昌抚治。”
“常镇兵备副使卢调鼎,降三级留用。”
“镇江知府、同知、通判,佐贰官无论几人,皆罢。所缺官员,吏部儘快补缺。”
右僉都御史是正四品,按察使司副使,也是正四品。
祁彪佳从正四品的僉宪贬到正四品的兵备副使,级別没动,但职务含权量却是大打折扣。
卢调鼎降职留用。
兵乱就发生在镇江府,那里的官员被重罚,属於情理之中。知府、同知、通判被罢免,推官得以保留,也不影响正常运转。
以上这些,都是文官,都属於可控范围之內。
兵乱的责任人中,唯独有一人,没有被提及,那就是总兵郑鸿奎。
郑鸿奎的背后,是郑芝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