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多数父母相似,秦茵思想传统守旧,导致她青春期时,羞于讨论一切有关身体的变化。
这一切中,包括月经。
幸运地是,她的初潮没有来于一切有可能令她羞愧尴尬的环境,而是一个平淡清晨。
那年,她十六岁。
她已经在生物书上学到了这部分知识,她甚至掰着手指算日子,如果再不来,她就会带着攒下的压岁钱去看医生。
爸爸早逝,她不想让忙于生计的妈妈担心。
她演练过发生这样的情况该如何应对,淡定地喂完鸡,她换下带血的裤子,秦茵一早去临镇谈合作不在家,她洗干净晾到麻绳上。
只是那时的她到底还是个孩子,不知道有哪些注意事项,更不清楚自己碰不得冰。
班长生日,慷慨地请全班同学雪糕,当天夜里,她躺在床上流虚汗被秦茵起夜时发现,给她冲了杯甜甜的红糖水。
纵然她与秦茵感情甚笃,成年后,也偶尔才得类似的照顾。
风扬起白色窗帘,阳台上,是男人宽厚的背影。
林砚抿了口红糖姜枣茶,味道和那晚一样甜。
她慢慢喝完。
另一边,陆京则掐断电话进客厅,见她脚趾晶莹圆润染着水珠,凝眉从浴室拿出条干净毛巾和拖鞋,蹲到她脚边。
“抬脚。”
林砚握住玻璃杯,不解照做,手肘撑在吧台上。
男人褪下湿漉漉的鞋,深蓝毛巾裹住她整个脚面,轻轻擦拭每一处水渍。
动作温柔,如珠如宝。
不自然,她嫌痒,不自觉后退。
纤细脚踝被大掌握住,固定在空中。
“为什么?”她问。
世上夫妻千千万,不是每一个丈夫都会耐心至此。
更何况,他们并不相爱。
林砚感觉男人动作微滞,随后为她穿上干净的鞋,深蓝毛巾去裹另一只脚。
“没有理由。”
心甘情愿,梦中所想的事情,不需要理由。
男人嗓音清冷,连带着这几个字也没什么感情。
林砚捏紧手中杯子,心底泛起涟漪,想起自己曾经喜欢上陆京则的原因。
费力考上陵大,她以为,背井离乡求学应该是个欣喜的事情。
可她高估了自己对陌生环境的适应力。
鳞次栉比的高楼,闷热潮湿的气候以及连住哪个床铺都需要明争暗斗的宿舍氛围,都让初来乍到的她,觉得陌生又心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