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建国走回沙发处,神情又恢復成之前的样子,不过眼神中可以看出暗淡了很多。
“邱总遇到什么困难了吗?”林凡隨口问了句,本来不该问,但是林凡觉得这个人自己都有困难,还大方的给了自己报酬。这种为了儿子不惜代价的举动让林凡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哎。。。”邱建国先是嘆了口气。
“宇豪,你先去午休。。。”邱建国支走了儿子。
“小林,你有所不知,別看我这个酒店规模还行,其实经营的很累,这几个月本来就是餐饮淡季,过年到现在的公务接待都在欠帐,现在就靠一些散客和婚宴支撑,入不敷出啊。”
“欠帐多吗?”
“小二十万吧。我这地方每个月光员工工资就得十万,现在工资都在欠帐里压著。”
“听您刚才讲,下午就发工资,帐上没钱,拿什么发。”
“我借了高利贷,下午应该能放款,我二十年前也是四处打工,后来从一个早餐摊干起,慢慢有了今天,我知道员工出来打工不易,每个人身后都是一个家庭,再不能拖了。”
“这也是为什么我很支持我儿子当医生,有个铁饭碗就不用像他老子一样每天愁这些破事了,別看我现在有这么一摊事业,其中的心酸只有自己知道。”
说罢,邱建国苦涩地一笑。笑容里有自己的无奈,也有对员工的愧疚,更有对后代不要走上老路的期望。
如果一个公司老板和员工都没错,那么错的是什么。
社会不应该让勤恳的奋斗者吃亏,更不应该让底层的打工人受牵连。
保护弱者的口號从古至今都在喊,但是没人真正审视弱者的对立面到底是谁。
“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邱总愿意听吗?”林凡看著一脸愁容的邱建国,脑子里想了很多。
“什么想法?”邱建国眼神先是一亮,隨后又弱了下去,他知道林凡这人不简单,但是对於这种自己都束手无策的状况,一个刚知道消息的外人能有什么好办法呢。
林凡前倾身子:“你让你们员工写一封举报信到市检查组,就说有公家人在你这里参与股份分红。当然,这只是个幌子。”
“到时候检查组会来调取你公司的帐务,但你放心,这不涉及税,只是针对性的检查,他们会给你一个书面的函询。”
“你拿上函询去那些欠你帐的地方,就说害怕牵连他们,其他什么都不用说。”
“不出三天,他们就会把欠帐给你结清,记住,一定是市一级的检查组。”
“这些人別的都可以不怕,但是检查组绝对怕,谁都害怕受牵连,哪怕一丝牵连。”
邱建国眼神闪过一道光,“这会不会让他们以后不再来我这吃饭了。这也算是一块大业务。”
“影响肯定是有,但不多,你需要的是张嘴要帐的理由,理由够硬,钱就回来了。”
“再说邱总您目前的状况已经很危险了,你最需要的是现金流,而不是利润和市场。先过这关再说。”
邱建国细品了下林凡的话,然后抬头喜出望外地看著林凡,接著又蹙眉道:“小林,你到底是个什么人,你不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啊。”
“大学也是个小社会,也能锻链人的。”林凡隨意说道。
岔开了话题,给邱建国说了下邱宇豪高考后续需要准备的事,然后掏出手机,按照名片上的电话给邱建国拨了过去。
“邱总,这是我的电话,以后有事隨时联繫,我就先走了。”然后起身伸出右手,与邱建国离別握手,並谢绝了邱建国送他回家的请求。
邱建国看著林凡离去的身影。
这小子,以后要是经商,绝对是个大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