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女人回来办理完手续,林凡把老妈送回去后,自己就返回了公司。
“天明,你在门口贴一个招聘启示,招一个財务人员。”林凡过两天要回学校,白瀟瀟也要走,公司財务没人管了,自己虽然对崔天明很放心,但是指望著他管理財务就算了。
而且现在公司进帐钱数不小,財务方面必须要严谨一些,这关乎著公司的健康发展。
“好的凡哥,我再列印几张传单,下午我们出去拓市场的时候,往街上显眼的地方贴上几张。”崔天明回復道。
“你这会没事吧?”林凡问道。
“没事。”
“没事和我去趟医院,尤志鹏这小子好像有什么事瞒著我。”林凡看今天早上尤志鹏也没来上班,肯定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林凡给尤志鹏打去了电话,尤志鹏嘟嘟囔囔地告诉林凡地址,当林凡听到血液科这三个字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一下。
来到医院血液科,林凡远远看著尤志鹏在病房门口的椅子上坐著。尤志鹏看见林凡,站了起来,肿著眼睛,也不知道是哭过还是一晚上没有休息。
“谁生病了?”林凡走上前急切地问道。
尤志鹏瞬间红了眼眶,“我妹妹。”
“什么病?”
尤志鹏抽搐了两下,他还是个高中生,没有多少抗压能力的,眼泪哗啦啦地掉了出来。
“白血病。”
林凡和崔天明顿时愣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林凡在门口斜望了一眼,里面靠窗的床上躺著一个小女孩,看样子初中模样。
“你先別哭,大夫咋说?”白血病分很多种类型,有些不一定致命,林凡急切地问道。
“昨天下午妹妹突然在学校晕倒,我赶到医院,大夫就告诉我,妹妹的情况可能不好。今天早上,大夫把我叫进办公室,说是急性粒细胞白血病,要先化疗,看病情恢復程度再做判断。”
林凡看著尤志鹏六神无主的样子,又看看病房,一个大人的影子都没有,问道:“你父母呢。”
尤志鹏抹了一把眼泪,鼻翼动了两下,“我没父母。”
崔天明当是尤志鹏在胡说,拍了一下他:“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我没开玩笑,从小就是我和妹妹相依为命。。。”说著,尤志鹏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蹲在地上彻底哭了起来。
林凡和崔天明对视一眼,两人阴沉著脸明白,这应该是事实。
林凡俯下身子,手搭在尤志鹏的肩上,“別急,我们在呢,有啥我们一起面对。”
尤志鹏抬起头,泪眼婆娑,“我上初中那年,父母离了婚,母亲走了外地没有音信,父亲成立了新家庭也不管我们,都五年了,他们从来没有联繫过我们。”
“就再没人管你们吗?”林凡觉得,即便是父母离异,爷爷奶奶也会看在有血缘关係的份上,可怜一下这两个孩子吧。
“刚开始爷爷照看我们,爷爷后来不在了,叔叔们就把爷爷那套房子卖了,把我们赶了出来。”
林凡睁大了眼睛,电视里的桥段在现实中上演了。
“那你们现在在哪住?”
“居委会给我们找了一个临时住的地方。”尤志鹏此刻的眼神里,满是委屈和苦楚,从小受尽嫌弃屈辱,已经让他承受了太多的生活之重。
怪不得尤志鹏会去数码城打工,怪不得会和富二代打游戏赌钱,因为他真的需要钱来维持自己和妹妹的生活。
在这种状况下,天才来了,也不可能考上大学。
林凡心中此刻突然冒出一股愤怒,为什么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还特么找的是孩子。
如果是一个刚强有力能够自食其力的人,碰上这种灾难还能將其归结到命运的不公,但是面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这个世道就不能先给他们一个安稳的童年吗,为什么要让他们赤裸裸的承受这种毁天灭地的灾难。
林凡看著面前这个脆弱的大男孩,心中固有千言万语也无法说出口,苦难对於站著说话不腰疼的人来说是磨礪石,是锻链自己的方式,是成长中的財富。
但是对於真正不幸的人来说,苦难特么的就是苦难,是越不过去的沟壑,是遮挡阳光的黑暗,也是別人茶余饭后的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