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桥婴看着她忧心的神色,想起这几日的遭遇。
反常。
反常到有些惊悚……
她本以为那天逃过了一劫,没想到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自那日之后,辛望弈简直跟变了个人似的。
她无论是端茶送药,还是洒扫室内,都身上都黏着一道目光。
虽然每次看过去,都见罪魁祸首一脸无辜样做着旁的,但这偌大的青竹峰,就他们俩人,不用想也知道那视线来自谁,总不能是闹鬼了吧。
不过监工她倒也能理解,若只是如此便也罢了。
但诡异非常,辛望弈居然还差人给她送来了几套新衣裳,上面镌刻着精细的花纹,摸上去,布料柔软绵实,比原来的宗服不知好了多少。
一日早晨她摘了新鲜竹叶烹茶送去,沏茶之时忍不住打了个呵欠,辛望弈竟然悠悠开口,允她日后不必晨起泡茶。
闲暇时她正窝在自己房中研究那秘籍,谁知竟被拎出来,她面露惊恐地听到辛望弈说日后要监督她修习。
甚至时不时还随手给她些糕点小食,她回屋拿银针试过无毒之后,才胆战心惊地吃了下去。
……
夜深人静之时,这一幕幕重叠在脑中,让她想起了一句话。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想当年她毕业没多久第一次被裁,就是这般征兆。
那领导一反常态没再刁难她,上班没有堆成山的活了,每天还不强制加班了,就在喜滋滋以为老天终于开眼之时,她收到了裁员的通知。
但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若是辛望弈想让她滚,不过一句话的事,何苦这般装模作样?
她苦笑几声,幽幽说道:“男人心,海底针呐……”
温月眨了眨眼,显然没理解这没头没脑一句话。
“总之,这几天我过得挺好的,”她长叹了口气,冲眼前人扬起一个勉强的笑容,“你不用担心。”
温月还想再问什么,但此时庭中一静,人群自觉分开,为一人让出了路。
风掠起雪白衣袂,那人冷若冰霜的眼神没有分给旁人半分,只目视前方,稳稳走到台上。
“辛师兄虽然为人冷淡,但是容貌确实一等一得好呀……”
“可不是,大家伙表面上不说,其实私下都想和辛师兄结道侣呢。”
听着周围人的私语声,谢桥婴面无表情看着台上那人,冷哼了一声。
结道侣?和这种人结道侣就是自讨苦吃!皮囊好看又有何用?能当饭吃么!
辛望弈目光在人群轻扫一圈,很快便看到那盯着自己面色不佳的谢桥婴。
猝不及防视线相撞,她心下一惊,赶紧丝滑地将目光上移,假装自己在看天。
辛望弈目光沉了沉,轻轻撇开眼,开始授课。
听到那清冷的声音从台上传来,谢桥婴松了口气,无聊地开始神游。
温月见她站着都昏昏欲睡的样子,轻轻掐了下她胳膊:“桥婴,千载难逢的机会,怎么不好好听课呀。”
谢桥婴深深地打了个呵欠,有气无力地说:“可是这也太催眠了……还不能坐着,简直是折磨。”
“折磨什么呀,辛师兄讲的这些,可是咱们平日接触不到的呢,你现在不听,难道甘心当一辈子低修任人欺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