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话略有所思的将目光停留在木宁儿身上。
只单单听着这人胡乱润色的话,木宁儿忽低怒火涌上心头,她向来直言快语惯了,说甚便是甚,从不怕得罪别人,反倒是怕别人听不出她话里那些专门说的阴阳怪气。
木宁儿插着腰,像个炸毛的小猫,气得跳脚,“死屠夫,你别瞎说八道,我说的就是木瑾儿是个没眼色的,我不需要你顾着我的面子。”
话尾二字她说的极重,只说完甩手拽而去,木门砸在墙上发出巨响,墙上堆放的干草被撞入木家院中。
木瑾儿只见木宁儿离开便起身打算跟上,可是这势头让她蔫了气,只敢站着看她离开再跟上。
正打算转头与楚家二人辞别,才看见楚旻也站着身看向门外。
木瑾儿怕他心疼那两捆干草,轻声安慰说:“楚幺儿。”
本怕他不知自己与谁说话,想着先喊名字让他知晓,还自作多情想喊他本名而非那太监取的大逆不道的名字。
只是那楚旻似乎并未领情,板着脸站在与自己三步远的地方转头坐下。
“我这就去帮你把干草拾回来。”行了吧!瞪什么瞪!
她走出屠夫家,着急的探向自家方向。
就在前几日被火烧出窟窿的厨房旁,木宁儿正在与那不知男女的人交谈。
那人身高与楚旻差不多,面向厨房,双手合十侧身而站,半个身子被木宁儿挡住,一袭袈裟随风飘起,倒映在地面的影子身材高挑,却无发髻,就连头发都不见一根。
那人碎步向后退去,转身正对木宁儿,单手五指并拢,“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贫僧只想讨口饭吃,姑娘何必咄咄逼人。”
木瑾儿听着声音疑惑地走近再一看,想过是位无发的尼姑,到没想到是一位面相和蔼的年轻和尚。
见木瑾儿来到跟前,和尚再行礼,低声细道:“阿弥陀佛,施主。”
“你从何而来?来此作甚?”木瑾儿挡在木宁儿身前,将她护在身后。
可木宁儿正在气头上,见木瑾儿挡住自己,向右挪动两步瞪眼不语。
木瑾儿余光见此不好再做甚,定步静听和尚说道,“贫僧法号柏仁,从渭河上流乌金寺而来的扫地僧。”
他说话语气平缓,眼神中不见一丝诡异,周身似有僧人正气。
乌金寺中曾有传说,许久之前曾有一只鸟名唤乌金,吸食金银为生,幻而为人,便在渭河上游挥手施法,凭空幻化出现如今的乌金寺。
乌金在寺庙中供奉自己石像,欺骗渭河上游百姓的为自己供奉香火、金银、塑造金身……,而自己却白日伪装成人,夜间吸食香火后去为百姓们实现愿望。
直至几百年前,为阻挡渭河洪水自愿镇压于渭河之下。
从此便众说纷纭,有人说这是贪财利己,罪有应得;有人说这是等价交换,利人利己,“乌金”二字便成西耀人人皆知的贪财盗匪,乌金寺也声名狼藉,有人爱,有人恨。
从小便听说这个传说,木瑾儿自然知晓乌金寺的大名,只是从未见过乌金寺的和尚。
木瑾儿不由心生畏惧,“为何而来?”
“乌金寺香火骤减,师兄弟难以活命,柏仁顺流而下,一路乞讨,只求活命。”
柏仁话言尽于此,眉眼弯弯,勾唇而笑,整个人不像话里经历过磨难似的。